“园……名字取得不错。”杨华呵呵一笑:“想不到李清照对党项文字也有兴趣,倒让人意外。”
正说着话,下面的院子中,桂花疏影里白衣如雪的虞允文突然掏出一根萧管,凑在嘴唇上轻轻一吹,清音如缕飘来,园中众人都安静了。
虞允文笑道:“听闻赵夫人是词中大家,虞允文略通音律,请夫人即兴和歌一曲。”
“好,请赵夫献技。”下面地人都大声欢呼起来。
杨华在上面摇了摇头:“这些知识分子,小资情调。”
虞允文的萧声逐渐响亮起来,杨华因为不懂音律,也分不出好歹。在一个听惯了流行歌曲的现代人看来,古人的音乐还真不怎么入耳。
不过,他还是发现赵行德双耳微微耸动,一副迷醉的表情。
“叮!”一声,牙板响起,传来李清照柔柔的歌声:“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一曲终了,下面又是一阵喝彩。
“这词好耳熟。”杨华摸了摸嘴唇上地胡须,想了半天,才记起以前在初中时学过。
赵行德听杨华说话,忙收摄心神,恢复先前那副恭谨木讷的神态。
“看到他们高兴,我也高兴。”杨华笑笑,突然感觉到一阵寂寞。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现在走下去,下面的笑声立即就会停止。随着自己权位日重,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同下属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
杨华:“行德,等下你去请赵相上来说话。”
“是。”赵行德却没有动,反小心地说:“将军,借军饷地事情与其找赵相,还不如找赵夫人。”
“哦,这又是什么道理。”
行德一板一眼地说:“赵相甚是惧内,家中一应大小
赵夫人做主。赵相平日就爱玩些骨董,对于庶务在心上。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哈哈,惧内,有杨志那么怕老婆吗?”杨华有些想笑。
赵行德低垂着眼睑:“赵相伉俪那是相敬相爱,同杨志将军却不太一样。”
“呵呵,原来是这样,好吧,你去请李清照上来见我。”杨华对赵行德说:“行德,你的问题是太古板,不会说笑话。”
不一会,李清照过来了,她虽然年纪有些偏大,长相也普通,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度。见了杨华,一施礼:“见过杨将军,不知将军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杨华一伸手,指着旁边的座位说:“赵夫人请坐,本将军今日请您过来,是有一事相商。夫人大概也知道,我朝国库空虚,又正要用兵,想请赵相借三万贯使用。”
李清照微微一笑:“钱我们还是能拿出来些,不过,朝廷经略关中似乎也用不了那太多军队,三万贯是不是多了些?只怕将军之意并不在关中,而在党项吧。”
杨华有些吃惊地看着李清照,半晌才讷讷地说:“夫人说得是,若单纯是经略关中,也不需要派大军前去,陛下一份圣旨即可。今年河东大旱,我欲取夏国之粮以供应军给。实话对夫人说吧,我手头还有六万贯,可这点钱只够部队开拔之用。太原这边地宫室、百官、中央机构的费用却还没有落实,想请赵相暂借。”
李清照掩嘴一笑,她因为喝了点酒,面色微微发红,看起来居然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借钱啊,好说,利钱怎么算?”
杨华有些尴尬:“利钱好说,好说。”
李清照突然大笑:“要什么利钱,刚才同将军开玩笑的,莫怪,李清照可不是那种浑身铜臭的俗人。”
杨华大喜:“多谢夫人。”
“不过……我须有个条件。”
“夫人请说,杨华无不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