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个至尊至贵的头衔不以为然。可能吗?多少人求了八辈子也无法如愿的幸运,她竟不屑为之。
可儿淡笑,“既非王宫,亦非贵族,但又何妨呢?两心相契便是幸福。没有真爱,即使他有万贯家财,小女子也无动于心。”
这正是他想找的女子!不求养尊处贵,但求能有相惜相怜的另一半;他以为纵使寻遍佳丽千万,也不能找到他所希冀的女子,没想到……
“姑娘的想法与在下雷同,不过……倘若无金无银,幸福又能如何?”
“公子言重了,有手有足怎会无金无银!”可儿轻摇着头。
“没能丰衣,未能足食,又当如何?”赵世晨又问。或许是他奢侈惯了,未曾尝过人间疾苦,故渴望能寻得解答。
“一切平淡,就已足够。”唯有爱情,至高无上;若无真爱,平淡却成为怨埋上天的藉口,诸恶万罪的元首。但她和申月,平淡就够了!
赵世晨笑了,“姑娘实为雅谈佳友。”此刻的他,是多么的雀跃万分。
“是公子不愿嫌弃。”可儿淡语。
“恕在下斗胆,能否请姑娘到寒居做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放她回去。
见她面露难色,赵世晨又道:“姑娘无需担心太子,同样在宫中,芸芸美人,少姑娘一人又如何!”
是啊!凡月宫多的是人选,或许太子在她之前便寻得佳人,她暂且回避也无不可。“那就烦劳公子了。”届时,她便可以返回汴梁城。
第10章(2)
接下来的数日,太子选妃的日子,可儿都留居西院。西院繁花争奇斗艳,小桥流水,稀鱼珍鸟,假山丰叶,无一处不诗情,无一处不画意。
琴房里优美悸心的琴声持续了良久、良久。待琴声达高境,掌声随之而起。
“蓝姑娘果然一身才华洋溢,难得,难得!”赵世晨笑语。几日下来,他发现自己已被她触动了情意,不仅为她脱俗的容颜,也为她温柔又时而俏皮的性子,为她并非是枯燥乏味只知享福的女子,反而替他的生活平添了无数的色彩。
截至目前为止,她都在他一番的劝诱下,表现了她的智慧与才艺。花园里的异种奇花,她无一不知;书房里的名家亲墨,她耳闻能详,且习得一手妙笔好字;画房里千百汇自各国名翁的珍画,她虽略懂意境,却仍提笔挥洒自如,栩栩如生;棋房里与他对弈,子子皆深思熟虑,巧步妙阵;工房内较诗对赋,句句意似彤云,深奥不凡;而今琴房中,音若天籁,纤指仙乐。究竟她还有多少他未知的慧黠?
可儿抬眼轻声道:“小女子不过略有涉猎!”她对他并无敌意,乃因他似兄似友,全无轻薄企图之念,又能帮助她全身而退,何尝不好!
不过……他浑身隐隐约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说他是宫中一位嫔妃的亲人,因故暂住西院,本身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商贾。照他说话的表情一派正经,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撒谎;或许是她太敏感紧张了,便任意将周遭的人都想成是太子的耳目。
“蓝姑娘真的是太谦虚了。”她在怀疑什么?她此刻的眼神正暗地里扫视着他,他露出破绽了吗?不,他敢说自己掩饰的相当好,甚至他无时无刻都注意自己可否有表现出平日不可一世的习惯。
“方才的曲目,是韩嫣子的『清风』。”韩嫣子乃当今大宋苍海遗珠,是位被埋没的乐才,只因她出身平凡,又喜好恬淡,鲜少出现在人密之地。她竟也知道韩嫣子。
他也知道。“公子对琴艺也颇有研究。”一个游走四海的商贾,本来识得经验世事是为常理,但他懂得也未免多得不可置信。懂花、识字、善画、精诗赋,而今抚琴并不奇怪;可是韩嫣子——一个神秘淡出,鲜为人知的女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