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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君調笑看著他,「你這小子,一股腦兒只顧自家主子,也不想想國師麼?他為安如意險些與侯爺撕破臉,若真讓他二人結成連理,國師還不對她言聽計從?到時候一國重臣受外國細作牽制,對容國那可是滅頂之災。」

江仲遠不服氣,「可侯爺和國師一樣是容國重臣。」

「不一樣。」雲舒君瞧了一眼方羿,又收回眼神,「國師鍾情安如意,而侯爺沒有,對付起來會應手許多。」

江仲遠恍悟,箇中來由在腦子了過了幾遍,愧然道:「噢屬下明白。」

他覺著十分挫敗,每每這二人要談什么正事,他站在一旁便像個呆子,有時腦袋靈光一些,苦想出某個九鼎一絲的點子,片刻便被雲舒君輕輕點破。果然,還是讓雲舒君負責謀略,他負責打架罷。

方羿仍舊默不作聲地飲茶,望著竹葉飄飄然落到紅土上,似在沉思。

雲舒君又問道:「侯爺是否已經想到對策了?」

方羿的眉頭微微舒開,道:「安胄要布棋,本侯豈有不接招的道理?本侯不喜女子,與安如意作表面夫妻便可,過門之後,派眼線盯緊。稍有風吹草動,先斬後奏。」

侯府安全的工作向來是江仲遠在做,也不用方羿指名道姓吩咐,他便自覺接了指令:「是!」

此時,跟江仲遠裝束相近的一名侍衛快步遞上一張字條,垂著頭道:「稟侯爺,邊城霍先鋒傳來鷹書。」

飛鷹傳書,鷹是方羿豢養的大漠蒼鷹,速度極快,不出一日便可橫穿容國。也是十萬火急時,方羿與邊城通信的渠道。

「何事?」雲舒君預感不是很好。

方羿兩指掂著那字條,眉頭一鎖,「有人劫親。」

雲舒君驚愕,「何人如此膽大?」這門親事關係到容未兩國邦交,若劫此親,無疑直接得罪兩方君王。

方羿的一盤棋還沒開局,自然不能讓旁人奪了先機。眸中閃過凜凜殺氣,道:「將死之人。」

雲舒君問:「侯爺是要讓霍先鋒出兵,剿滅劫匪?」

方羿點頭。

雲舒君又道:「何不暫且姑息那劫匪,待其殺了安如意之後,清除細作,再動用兩國勢力秋後算帳?」

方羿徐徐起身,勾起右方唇角,道:「既然是表面夫妻,面子上的功夫自然要掙足。」

他冷冷抬眼,吩咐道:

「仲遠,你帶人親自去接。」

黃沙漫漫處,劫親之人與被劫之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雖然那司徒劍有備而來,卻也拗不過老天爺的安排。

正在安戈的脖子與刀鋒只差一寸時,終於被霍邦,也就是跟方羿飛鷹傳書的「霍先鋒」救下。送親的一行人除了他與茯苓皆非死即傷,霍邦按照方羿的意思,派兵將那些受傷的「潛在細作」護送回未國,隨後命了車馬將安戈與茯苓送回永定侯府。

安戈的嫁衣早在打鬥中摔得破破爛爛,一張妝容精緻的臉也蓋滿了塵土和黑泥,看上去很是狼狽。不過麼,他向來不在乎容貌著裝,反而覺著這樣很是過癮。畢竟真刀真槍干一架,比掀十次房瓦都爽快。

「咳咳!」

馬車上,只有安戈、茯苓和江仲遠。

有個生人在車中,言談舉止難免約束,安戈盯著江仲遠腰間明晃晃的劍,十分乖巧地沒有說話。

自然,這也只是他自詡的乖巧。在長期伺候安如意的茯苓眼中,面容髒污,蹺二郎腿同時還要抖腿的行徑,尤其不符合長公主的身份。還有那雙手,竟然還東搔西摳,不交疊著放在腹前!

作為肩負不穿幫大任的唯一監督者,茯苓義不容辭地履行自己的使命。於是正襟危坐,兩手交疊中規中矩地放在腹前,咳嗽引起安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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