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提著畫筆:?不太明白。
何之洲問山山,「這幅畫叫《奪筍》嗎?」
山山仔細想了想,「《奪筍》也不錯。」
其他幾個人笑:「哈哈哈。」
山山摸不著頭腦,不知觸發了他們哪根神經。
何之洲解釋,「奪筍的意思就是多損。」
「哦,我沒有這種意思。」山山眼神澄澈,繼續畫畫。
這眼神,搞得他們都不好意思笑了,反而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欺負沒上網的小朋友。
山山畫了一會兒,崔哲溪看著看著,這男人背景怎麼這麼眼熟呢?
好像是裴澤……
居然是裴澤,他也配?
崔哲溪放在心裡不說出來。
裴澤剛去餵了大眼睛喝水回來,袖口被一隻小羊咬爛了,找山山借針線,自己縫一縫。
山山告訴他,「針線就在原來的箱子,你自己去找找。」
裴澤找到後,脫下衣服,坐在椅子邊,自己隨手縫幾針。
他縫著縫著,居然覺得針線活很熟悉……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那是一個女尊男卑的社會。一個很像他的男人,日日在閨房繡自己的嫁衣,數著成婚的日子,等妻子接他過門。
裴澤嚇到了,猛地放下針線。
「嘶……」指尖不小心被針戳破了。裴澤摁了摁血珠。
臥室的門開著,山山在餐客廳,聽到聲音,斜著上半身往臥室里看,「裴澤你沒事吧?」
裴澤眼角紅了,望著山山。
山山的記憶被觸發,也想到尷尬的事情了。
一直好奇裴澤是她哪輩子認識的,哪裡對不住人家,這時候忽然不合時宜地想了起來。
第94章 好傢夥
阿父告訴他,「定山將軍的母親來向我們家提親了,我兒你可以繡嫁衣了。」
定山將軍驍勇善戰,為國家接連奪回兩座城池,女皇大悅,加封她為定山將軍。
定山將軍年紀輕輕,是全城男子心儀人物。
那月的霜降時節,閨房窗外,橙紅的柿子擠擠鬧鬧滿枝頭。
他壓抑住滿心的歡喜,繡嫁衣,學著阿父打理家宅,管理中饋。終於等到了她回來成親。
她率軍歸來時,一臉塵土,甲冑破了幾個洞,身上的衣服也被割破好幾處,還有血跡。
全城百姓寂靜無聲,不知誰說了一聲,「恭迎定山將軍。」
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全身血液凝在一處。
當夜,定山將軍和她母親前來,他躲在屏風後頭,聽他們講話。
「這個親我結不了,我定山註定是要死在北疆的。」
她把皇上所有的賞賜都給了他家,然後退了婚。
他知道不怪她,定山的母親給他定了親,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追出家門,聽到定山的母親和她爭執。
定山的母親說,「你想讓我俞家斷後?」
她說,「北疆戰事吃緊,將來懷孕生子10個月,母親是要讓我對得起天下百姓還是要讓我對得起腹中的孩子?等收復北疆,我再回來結親。斷然不可讓一個男子等我許多年。」
他心甘情願地等,三年以後,聽到了定山將軍在北疆有了心儀之人,不日回京請父母之命結親。
後來他甘願進入宗祠,被宗祠人和規矩折磨致死。
很明顯,裴澤想起來了,他比崔哲溪和何之洲記得更清楚,崔哲溪和何之洲受到觸發,比如醉酒後,偶爾想起來一點,之後便忘記了前塵舊事,而裴澤居然在清醒的情況下記得。
山山也想起來了,對上裴澤發紅的眼角。
她第一次狼狽地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