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极静谧,只头顶壁灯透出一缕朦胧的橘光来,格外温柔。
叶知秋将鼻尖埋在秦见鶴颈窝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秦见鶴没说话,只勾在他腰际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将他与自己贴合的更紧密一些。
随即,他低头,将鼻尖埋进叶知秋柔软的发顶。
刚要闭上眼睛时,床头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叶知秋在他怀里激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我的电话。”秦见鶴低声,搭在他腰际的手掌上移,在他后背安抚地轻拍两下,又说,“是魏杰。”
如果是魏杰的话,那十之八九是医院那边有了什么新的消息或者变动。
叶知秋没再动,安静地看秦见鶴将电话接起来。
大概房间里太过安静的原因,即便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极低,叶知秋也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叶洪宪醒了。”魏杰说,“但因脑神经受到损伤,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一口气说下去,没有停顿。
叶洪宪醒了,但现在不仅仅是半身瘫痪,而是下半身和右半身都完全无法行动,只剩下左边手臂还尚且可以动作。
不仅如此,他口歪眼斜,连话都已经无法再说清楚。
这会儿凭借着还能动的那只左手,已经将床头柜子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正囫囫囵囵地嘶声吆喝着,大约是想要见叶知秋。
“值班医生说要为他打上安定,”魏杰最后说,“护工这边我也已经请好了,明天就能过来。”
“嗯。”秦见鶴应了一声,探手握了叶知秋的手掌在手心里,又问,“唐乐那边呢?”
“他还没醒,”魏杰说,“不过,他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睡吧。”挂了电话,秦见鶴将叶知秋重新抱进怀里,抬手盖了盖他的眼睛:“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去剧组?”
“嗯。”叶知秋应了一声,但片刻后又翻身,趴到了秦见鶴怀里。
他重新将鼻尖埋进秦见鶴颈窝里,嗅着他身上沐浴后,散发出的极清新浅淡的草木香气。
“你像大树。”他忽然说,声音很低,听起来颇有些孩子气。
“嗯?”秦见鶴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着他柔软的耳垂玩儿,“我想做你的大树。”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叶知秋浅淡的呼吸一次次扫在秦见鶴温热的皮肤上。
好一会儿,他才又再次开口。
“我不想只你做我的大树,我也想做你的大树。”他低声,但嗓音却极认真,“我想永远都和你携手,一起看最高,最好的风景。”
大树强大。
顺遂时可遮阴蔽日。
磨难时则可遮风挡雨,供人依靠。
秦见鹤一向强大,这一世,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对他说,要做他的大树。
像是有什么极热极烫的东西,从心底深处一点点漫溢出来,那份深沉的激动和感动,让秦见鶴连呼吸都蓦地一窒。
他情难自禁地翻身而起,重新将叶知秋压在了身下。
朦胧的光影中,两人四目相接。
一双笃定认真,一双则深沉晦涩,极度克制。
“如果不是你明天……”秦见鶴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底浓烈的悸动与渴求,“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明明这会儿该是认真又严肃的氛围,可他这句话一出,一下就变了味道。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究竟哪里戳到了秦见鶴。
但对上他因努力克制而更见深黑的眼眸,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才二十岁,有的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