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師們先看到這幅油畫,然後便挪不開眼睛了,這個學生油畫有幾把刷子啊!
田野也就一般,但是割稻的農婦異常傳神,神態思慮,她在想什麼呢?
一般來說豐收之時應該是喜氣洋洋,這位農婦居然無比擔心,割水稻的動作勾勒得極棒。
西方國家物產不豐,他們善畫人的軀體和儀態。
「這有前三吧!」
他們圍繞著這幅畫討論,因為是國畫老師,油畫不能算十分精通。過了一會,又有一個油畫專業的教授進來,見到這幅油畫,眼中驚艷。
孫教授問,「她在擔心什麼?」
油畫教授仔細觀察了幾分鐘,「我知道了,你們看她的腹部,她妊娠了。」
懷了孩子,還在勞作,或許是為了哺育新生兒而思慮。
油畫教授穿著西服,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五六歲,一幅精英人士的樣子,「油畫的人體學十分精妙,這一點點的凸起,並非肥胖,而是懷孕了。油畫的人體和神態是國畫無法超越的。」
孫教授哼了聲,「各有所長罷了。」
油畫教授讚嘆,「不愧是我油畫系的學生!形體和內涵應用到了極致,構圖差一些。今年藝術節肯定是《豐收的女人》第一!」
兩個國畫專業老師被油畫欺壓慣了,孫教授吹鬍子瞪眼,但眼前這幅油畫實在太秒,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山山站在助教老師身後,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油畫從各方面打壓國畫,甚至報考書法的學生都比國畫多。這是不爭的事實。
孫教授嘆息,探了探頭,問山山,「還有其他作品嗎?」
山山再走到存放書法作品的桌子前面,交掉景美芝的作品。
門口又擠進來一個老師,「你們在幹什麼,不是說好明天一起點評的嗎?開小會不帶我!」
山山準備把自己的國畫交掉的,被幾個老師擠了出去。
剛進屋的是一個白鬍子教授,瘦骨嶙峋,教書法的,他倒沒看那幅油畫,目光一下子被桌上的那幅字俘獲。
兩手捻起來,白鬍子翹到天上,「妙啊妙啊!顏骨柳筋,剛不枯硬,柔不輕弱,筆墨蒼潤,唯末尾力道差了一絲。」
另外幾個老師一看,字大家都會欣賞,「的確是妙。」
白鬍子教授撫撫鬍鬚,「今年藝術節第一,非我書法專業莫屬了!抱歉了,各位同僚!」
穿西裝的油畫教授挑挑眉,「你好大的口氣,你看看這幅油畫!」
白鬍子教授湊過去看,的確不錯,尷尬笑道,「啊,的確妙哉。但是,但是!還是這幅書法最佳。」
油畫教授:「睜眼說瞎話!」
白鬍子教授:「我人老,眼睛不近視不遠視,你還戴眼鏡呢!你才睜眼瞎!」
油畫教授嘩一下取下眼鏡,「平光鏡,沒度數。」
油畫教授取下眼鏡,老了也丑了許多。
白鬍子教授指著他,「多大歲數人了,還裝嫩!你們西洋畫盡搞這些作態!」
這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被排除在外的兩個國畫教授面如死灰,書法和油畫專業的優等生層出不窮,而國畫這邊,唉!
孫教授忽然想到,「山山,你是不是還有一幅畫沒交?」
被擠到辦公室門邊的山山,這才得以交掉自己的國畫畫作,畫作的左上角,有點擠皺了。
三位教授目光齊齊落到剛交的國畫上,篇幅不大,右下角題字:池邊白鵝,辛丑年己亥月庚午日俞山山作。
這兩列小字,白鬍子教授鬍子差些炸開了,就這幾個字,比剛剛那幅書法字優秀得多!不是一個等級的字體。
國畫和油畫兩位教授眼珠落到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