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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名就躺在她身側,像是在海島的那一夜般,輕輕攥住她的手。

翌日清晨,宋鼎鼎是被喧譁聲吵醒的,朦朧的哭聲越來越近,直至清晰入耳。

她猛地驚醒,渾身被汗水浸透,身子微微佝僂,臉上帶著些迷茫之色。

「阿鼎,阿鼎……」

拍門聲令她恍惚了一陣,腦海中似乎少了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她只是依稀感覺到,昨晚沐浴過後,無臧道君好像來過她房間。

但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來找她又是為了什麼,她已經全然記不得了。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那拍門聲越發震耳,宋鼎鼎回過神來,想要起身下榻,腿腳倏忽一軟,莫名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疲乏感。

她手臂撐著榻,勉強走過去開了門,那門閂還沒剛放下,顧朝雨便沖了進來。

她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唇瓣乾裂發澀,整張臉煞白如紙,要多憔悴便多憔悴。

「顧小姐,你這是……」

宋鼎鼎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顧朝雨用哭啞了的嗓音,斷斷續續道:「呂察,呂察死了……」

她鼻音很重,人中處掛著兩條鼻涕,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令宋鼎鼎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明白她的意思。

呂察昨日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掉?

這一路上,他雖然沒怎麼冒頭,大多時間都悶在屋子裡讀書,但他作息規律,身體健康,猝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宋鼎鼎問道:「呂察人呢?」

顧朝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抬起手臂,指向院子外的方向。

這幾日她孕期反應逐漸加重,嗜睡、尿頻、嘔吐、情緒反覆,大多時候都是呂察陪在她身邊照料。

原本對於她來說,呂察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有可無,也不摻雜任何感情。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已漸漸滲透進她的生活,成了她不可缺少的一種依靠。

她嗜睡,他便在一旁陪著,安靜地看書。偶爾在她做噩夢被驚醒時,一睜眼便能看到他的臉,聽到他輕聲細語的安撫。

她嘔吐,他也不嫌棄她,為了給她補身體,他昨日還跑去寺院外的山林里,在溪澗捕到了一條魚,給她燉魚湯喝。

哪怕她無緣無故發脾氣,呂察也不會生氣,一口一個『顧姐姐』喊著,哄她開心,將她照料的無微不至。

顧朝雨從小便出生在貧苦之家,像是牲畜一般,吃苦受累,被爹娘奴役。

最後等到她兄長快要成親之時,家中添了幼弟,她便被娘親賣給了皇城裡的老太監做對食。

她吃盡了苦頭,終於逃出了老太監的手掌心,本以為遇見陸輕塵,她此生終得圓滿。

卻不想,只是從虎口逃進了狼穴而已。

長達八年的時間裡,她拼命努力成為更好的人,拼命追逐著陸輕塵的腳步,但從沒有得到過他一次的肯定。

他常常奚落她,無視她的努力,打擊她的自信,說她丟人,說她不懂事,說她無理取鬧。

她以為他們只是太熟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感情再好的道侶,也難免會有吵架爭執的時候。

直到這次進入天門秘境後,顧朝雨看著他對席夢思笑,收下席夢思的荷包掛在腰間,甚至明知她懷孕還跟席夢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終於無法再忍受他的自負、不忠,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只是想跟他好聚好散。

顧朝雨恨自己太過了解陸輕塵,所以當她看到呂察的屍體時,第一時間便明白過來,呂察是死在陸輕塵手裡。

便是如此,她才更不能接受。

院子裡看熱鬧的人很多,呂察本就是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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