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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鼎鼎只覺得悔不當初。

如果當時,她將神識交給白洲時,讓白洲將自己的事情轉告給裴名,是不是裴名知道真相,這些年會過得好一些?

如果她曾設身處地的為裴名想一想,沒有因為情蠱拼命的逃避現實,裴名是不是也不會身負重傷,被裴淵設計,被鬼皇折磨,被陸輕塵這些仇人折辱至此?

她口口聲聲說著不想傷害他,然而傷害裴名最多的人卻也是她。

如今看著裴名這個樣子,她倒寧願她真的已經死了,而不是就站在他面前,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她而遭受折辱。

宋鼎鼎什麼都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她那旁人都看不到的靈體,緊緊擁住他。

像是一層無形的保護圈,為他的傲骨穿上鎧甲,用自己的方式護住他的尊嚴。

看著裴名彎下腰,俯下身,那眼中滿是恨意的陸輕塵,仿佛得到了一絲大仇得報的痛快。

然而他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瞬,一陣快不可見的疾風從面前掠過。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種被抽空渾身力氣的麻木感,從胸口向四處蔓延。

陸輕塵遲疑著垂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見那處插著一把長劍,劍身已是盡數沒入他的血肉中,劍柄上雕刻著繁複華麗的花紋。

鮮紅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袍,沿著劍身緩緩向外滲透流淌,血液滲入花紋中,像是一朵妖艷綻開的曼陀羅華。

堅韌精準地穿透了他的心臟,陸輕塵被劍氣震傷五臟六腑,粘稠的血從喉間不斷向外涌著。

他瞪大了一雙疑惑的眼睛,雙手顫抖著扶住劍柄,灰白的臉色像是在訴說著他生命的倒計時。

陸輕塵似乎想知道是誰刺殺了他,可劍的主人卻不知在何處。

這劍法實在太快,即便陸輕塵修劍已久,也未能勘破此人的劍術。

他有些不甘,拼盡渾身的力氣,也只是從齒間斷斷續續的擠出了幾個字:「是誰……」

話音未落,喉間便又湧出一大口鮮血,陸輕塵終是扛不住被這長劍生生絞碎內臟破裂的痛處,腳步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身子搖搖晃晃地倒下下去。

待他倒下後,他不遠處的親信後知後覺發現陸輕塵受傷,連忙上前查看,只是為時已晚,陸輕塵已經斷了氣。

親信嚇得臉色煞白,哆嗦著用手指在他鼻息間放了一下,待確定過並無氣息後,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其他圍攻白洲和宋家家主的親信,見那人抖如糠篩,皆是慌了神:「少主如何了?」

那人搖搖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洲視線落在陸輕塵胸口的劍上,認出劍主是誰,心下稍稍鬆了口氣之餘,不禁有些詫異。

這是黎畫的劍,名為玉闕。

他曾有幸見過黎畫舞劍,約莫還是好幾年前,那時黎畫的妹妹還沒有死。

白洲倒是沒想到,黎畫那般憎恨裴名,方才都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就將手中玉簡砸得四分五裂,緊要關頭竟還是出現在了此地。

雖然想不通黎畫為何改變了主意,但黎畫願意出手相助,那對他們來說,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白洲回過神來,看向宋家家主,對他使了個眼色,宋家家主會過意,趁著挾持他的親信因陸輕塵之死分心時,用肘部朝著親信腹部猛擊數下。

那人被打得措手不及,還未反應過來,宋家家主已是在他吃痛時,擒住他的手臂往後一扼,只聽見一聲慘叫,拿匕首的手臂已是脫臼錯位。

宋家家主掙脫險境後,朝著那人身上踹了兩腳,白洲見他順利掙脫,也不再受制於人,拿出幾個瓶瓶罐罐的蠱盅,朝著眾人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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