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动,没有死。”孟波很清楚,山阴每年都会冻死不少人。
不说城外大小村落,便是这山阴城内,每年少说也要冻死几十号人。
这显然又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床破棉被,躲在死巷中想挺过寒夜。
他身前去,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回头道:“大人,是个男人,气息微弱,如不及时救治,应该是挺不过今晚了。”
“带他去衙门。”
不管是谁,行将冻毙,魏长乐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顾。
孟波将那人扯出来,很干脆地脱下自己的斗篷,裹在了那人身上,然后极其利索地背负在身后。
魏长乐凑近上前,仔细看了看,诧异道:“这他是孟无忌!”
“大人认识他?”孟波也是惊讶道:“和我同姓。”
魏长乐实在没有想到,差点冻死在巷内的竟然是曾为誉为神童的孟无忌。
上次在北风楼赴宴,本来安排弈吟居的思云姑娘弹琴献艺,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孟无忌阻拦,扰了许多人的兴致。
魏长乐也是得知,这孟无忌文采出众,年幼时被誉为神童,名扬一时。
中正查贤,依靠其父的名望,山阴地方士绅也是推荐了此人,得以成为朔州刺史府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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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一名歌伎,与高门子弟发生冲突,被打折了腿赶出刺史府,自此前途尽毁,更是自暴自弃,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魏长乐也不多解释,见到孟无忌脸色惨白,气息虚弱,知道孟波所言不虚,这家伙若是再不及时救治,肯定是活不过今晚。
两人加快步子,到了县衙侧院外,翻墙而入。
孟波背着孟无忌,魏长乐直接带到自己起居的院子。
“二爷,你回来了?”刚一进门,彘奴迅速迎上来。
“怎么还没睡?”已经过了子夜,想不到彘奴还在等候。
“彘奴见二爷一直没回来,心里担忧,一直在等着。”彘奴忙解释,见孟波背着一个人,奇道:“二爷,这是?”
魏长乐也来不及解释,吩咐道:“彘奴,赶紧去弄些吃的,最好是补气的汤水。对了,热水不对,冻过度了还不能用热水,反正先备着,快去!”
彘奴也不废话,飞奔而去。
进了屋,彘奴早就在屋内生了火炉。
将孟无忌小心翼翼放在屋内的一张靠椅上,灯火之下,只见孟无忌脸色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牙关紧咬,双目紧闭,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气息更是微弱的很。
“大人,他身上僵硬,不能用热水。”孟波也是老兵,经验丰富:“可以先用雪擦拭,能慢慢缓过来,我去取雪。”
魏长乐点点头,孟波立刻出门去取雪。
屋内已经十分暖和,魏长乐还是脱下了自己的棉衣,盖在孟无忌身上。
孟无忌在北风楼的表现,其实让魏长乐颇为反感。
倒不是因为孟无忌破坏了氛围,而是在那种场合,孟无忌我行我素,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表现的愚蠢透顶。
用魏长乐的话说,就是一个愤青喷子。
不过人命关天,虽然对孟无忌的印象并不好,却也并不妨碍魏长乐救他一命。
孟波很快就取了雪回来,利索地用血搓揉孟无忌的手臂。
魏长乐知道这是在帮助孟无忌促进血液流通。
片刻之后,彘奴也进来,拎着食盒和水桶,水桶里热气弥漫的热水。
他打开食盒,道:“二爷,厨房里刚好有剩下的冻鱼汤,热了一下,现在还温着,要不要喂他喝下去?”
“他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进食驱散体内寒气,现在可以喂,小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