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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2 / 5)

事,很难讲得清楚。”

“所以您就哪儿也不想去,哪儿也未能吸引您去?”亚历山德拉问。

“起先,一开始,当然是有吸引力的,我也曾陷入非常心神不定的状态。老是想,我将如何生活;我想尝试自己的命运,特别是有时候往往心烦意乱得很。你们知道,是有这种时候的,尤其是单独一人的情况不会这样。我们那里有瀑布,它不大,从山上高高地飞泻而下,像一根细细的线,几乎是垂直的,……白花花的、水声喧嚣、飞沫飘溅;它从高处落下来,可使人觉得相当低,它有半俄里远,可好像离它只有的步。每到夜间我喜欢听它的喧嚣声;也正是这种时刻有时会产生极大的忐忑不安。有时候中午时,你走进山里什么地方,孤身处于群山之中,周围是松脂淋漓的古老巨松;悬崖上是古老的中世纪城堡,断墙残垣;我们的小村庄在下面很远的地方,勉强可见;阳光明嵋,天空碧蓝,寂然无声。就在这种时候,常常有一种东西始终在召唤着我到什么地方去,我总觉得,如果老是笔直走,走很久很久,走到这条线的外面,也就是天地相接的那条线外面,那么在那里就有全部谜底,马上就能看见新的生活,这生活比我们的生活要热烈、喧哗得上千倍;我一直幻想着像那不勒斯这样的大城市,那里有宫殿、喧闹,轰响,生活……是啊,幻想得不少吗!而后来我甚至觉得,在监狱里也可队找到丰富的生活。”

“最后一个值得称赞的思想,在我12岁的时候,就在我的《文选》课本里读到过,”阿格拉娅说。

“这全都是哲学,”阿杰莱达指出,“您是个哲学家,您是来开导我们的吧。”

“也许,您是对的,”公爵莞尔一笑说,“也许,我真的是个哲学家,谁知道呢、也可能,实际上我是有开导的想法,这是可能的,真的,可能的。”

“而您的哲学跟叶夫兰皮娅·尼古拉耶夫娜的恰恰一个样”,阿格拉娅随着就说起来,“这么一个官太大孀妇,到我家来,就如一个食客,她生活的全部宗旨就是要便宜;只想日子过得便宜些,讲起话来也尽是几个戈比的事,请注意,她可是有钱的,她是个女滑头。所以。您那监狱里的丰富生活,也许,还有您在乡村的四年幸福,也完全是这样,为了这种幸福出卖了您的那不勒斯城,好像还赚了钱,尽管只不过是几个戈比。”

“关于监狱里的生活还可以不表同意,”公爵说,“我听说过一个坐了12年牢的人的故事;这是我教授的一个病人,后来治愈了。他也曾经常发病,有时也是很不安分,哭哭啼啼的,有一次甚至企图自杀。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很抑郁,但是,请你们相信,当然并不是不值一提。他所熟悉的就只是一只蜘蛛和长在窗下的一棵小树……但是,我最好还是对你们讲讲去年我见到的另一个人。这里有一个情况很奇怪,其实,怪就怪在很少会有这样的事。这个人有一次曾跟别人一起被带上断头台,因犯有政治罪,对他宣读了枪决的死刑判决。过了几分钟又宣读了特赦令和制定另一种级别的刑罚;但是,在两次判决之间有20分钟,或者至少是一刻钟,他是在确信无疑自己过几分钟就将突然死去的状态中度过的。当他有时候回想起当时的感受时,我非常想听他讲,我还好几次向他重新探问详情,他对一切记得异常清楚,并且说,永远也不会忘却这些分钟里的任何事情。离死刑台20步光景,埋着三根柱子,因为有几个犯人,而在死刑台旁边则站着老百姓和士兵。头三个人被带近柱子,捆绑好,给他们穿上死衣(白色长褂),白帽子拉到他们眼睛上,免得看见枪;然后,几个人组成的一队士兵对着每根柱子站成一列,我的熟人排在第八个,也就是说,他该是第三批走到柱子跟前,神父拿着十字架挨个走到所有人面前。看来,只剩下5分钟可以活了,不会更长了,他说,这5分钟于他是个无穷的期限,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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