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他们学习的兵法战术,有一天会用来和洪水拼命。
李靖的孙子李业栩一头扎进凄风沥雨,冲进缓慢移动的人流,然后振臂一呼:“剑南道张将军,带领称的刀盾兵跟我来!”
泥水中的脚步声由凝重而轻快而激越,在夜空中滚动、震荡,盖住了肆虐的暴风雨的怒吼和暴戾的洪水的嘶鸣,一波一波的江水冲击唐军军营,抢险的唐军一路组成更密集的城墙,一路布防。
进入前线的唐军,还在与洪水展开“白刃战”。
营中高地上取土已来不及,唐军便开挖土包里的土泥集中到另一包里,抢筑止水墙。
各种刀具在夜色中闪烁,其中甚至还有陌刀那种大家伙,唐兵在水的世界里奔跑。
止水墙处堆放各种战马死尸,与装满泥土的土包一道,呼啦一声推入水中,组成了最后的止水堤。
一寸、,五寸、十寸……三尺!
疯狂的洪水猛涨、暴涨、疯涨,然而,水涨堤长,说不清唐军是如何找到组成大堤的东西的,但终究最后还是挡住了水势。
不少唐军搬运碎石土袋时将腰扭伤,险些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人是不顾坡陡路滑,一路小跑,往返扛袋,一身水,一身泥,摔倒了又爬起来。
不知何时”夜里的雨停了,但风还未停,江水还在涨,还在冲击。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劳,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的李治,此刻已经在陷入膝盖的泥土中大喊着,不断打着手势”轻伤不下火线,根本不去看额头的血水,坚守在阵地,冷静果断地指挥着一切。
一小时辰过去了,两小时辰过去了,经过十多个时辰的奋战,终于控制了水位的增长,唐军用血肉之躯誓死保卫了大营”同样的也保卫了彼此的生命。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雨,也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大非川的一切又变得非常幽静。
一条彩虹横跨在整今天空上”从地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各种颜色织在一起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气势雄伟地横卧天际。
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彩共楼飞。
雨后的天空蓝的像块巨大的琉璃,李治从来没有想过天空会如此美丽,这么令人感动。
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也从惊恐中飞出来,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暴风雨后的欢悦和庆幸。
李治漫步走在泥泞的大营平”回忆着洪水压境的十多个多时辰里,一切想来”却如此弥足珍贵。
无数沿途倒在营帐边上的唐军还醒着都无声无息的爬着起来,单膝跪倒朝李治行礼”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若不是李治,也不会有那好似已经在心中凝聚成“永恒的瞬间”的土墙、人墙了!
这些淳朴的汉子,不知道如何像他们的皇致敬,只能用这样最简单的方法。
李治看着他们,眼睛微微湿润。
一个人挡着湍急的洪水,瞬间被吞没:十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被冲得东倒西歪;一百个人,上千个人跳入湍急的洪水中,手挽手、臂连臂,肩并肩,像钉子一榉,站成一排、两排、三排,无数排。
洪水灌进鼻腔耳朵里,听不见甚至不能呼吸了,却等紧的立定脚步,环住彼此的手。
人墙就这样形成了,洪峰就这样温驯了可李治知道他们累,洪水过来,哪怕百万人亦难挡,但没一个人叫苦叫累的,好像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一个唐兵,能顶四五人,扛土包,湿漉漉的土包,每袋百来斤,生死时刻,唐兵每个人的一口气都能扛几十袋不歇脚,脚下还“叭叽叭*……”地一个劲儿地跑。
一说哪处漏了要排险,甭管风多大,浪多高,水多深,眼皮都不夹一下,“扑嗵扑嗵”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