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
「罵你怎麼了?」殊麗眼露諷刺,嘴上並不客氣,完全沒顧及她的臉面,她已屈服淫威,還有什麼臉面可言,「過來給我捏腿。」
龐諾兒氣得嘴皮子發抖,「你做夢,就算你叫他們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受你指使!」
面對這麼一個又蠢又刁的落魄小姐,殊麗實在沒有耐心,拽下帷幔上的銅鉤砸向窗欞。
隨著銅鉤落地發出的清脆聲,龐諾兒噎住了罵聲,驚恐地看向房門。
很快,張胖子推門進來,臉色不悅,「這娘們不聽話吧,小的這就將她送走。」
說著走上前,一把將龐諾兒扛上肩頭,沒理睬她的又喊又叫,將人帶了出去。
室內恢復清淨,殊麗捏下發脹的太陽穴,能夠想像得出龐諾兒的下場,那麼驕傲的名門閨秀,在屠刀面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獸,時日越長,越沒骨氣。
外面傳來龐諾兒的慘叫,以及一聲聲「殊麗救我」。
落在亡命之徒手裡,一味的順從是死,一味的服軟還是死,殊麗自嘲地笑了,自身難保還要去救下一個刁蠻小姐?
難不成自己如此大度,可以不介意對方曾經的冷嘲熱諷?
不,殊麗覺得自己很小氣,護短是護短,報復是報復,她並不在意龐諾兒的生死,可如今被囚於室,只有合作才有一線生機。
扯下另一個銅鉤再次砸向窗欞,就見張胖子推門進來,手裡還攥著一縷女人的長髮,「娘子有何吩咐?」
「將她帶進來。」
「她不懂規矩,還是換一個吧。 」
「帶進來。」
殊麗語氣疏離,甚至帶著一點壓迫感,就是想要試探一下此人對陳斯年的臣服程度,若他完全臣服陳斯年,必然會對她恭恭敬敬,不會輕易忤逆。
張胖子沒說什麼,將嘴角帶血的龐諾兒丟回屋裡,又補了一腳,「老實些,再惹娘子不快,爺剝了你的皮!」
龐諾兒縮成一團,痛苦不堪,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再沒了剛剛的氣焰。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窩裡橫,遇見硬茬,半點跋扈都燃不起來。而殊麗也不再是殊麗,變得陌生又可怕。
等張胖子退出去後,殊麗毫不憐惜道:「過來捏腿。」
有時候,與蠻不講理的人打交道,只能來硬的,殊麗掀開被子,等著她來伺候。
龐諾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往床邊走一邊抹眼淚,她伸出不再漂亮的雙手,忍著巨大的委屈,一下下為殊麗按揉起來。
看著她那根破了皮的尾指,殊麗挑眉道:「你就這麼伺候人?」
龐諾兒又想哭了,這裡卻沒人慣著她,「我再試試。」
說著,她加重了一些力道,手上的血蹭到了殊麗的裙裳上,有些怕被殊麗責怪,怯生生偷瞥一眼,卻發現殊麗閉著眼,一張芙蓉面很是慘白,像在極力隱忍痛苦,「你也是被抓來的?」
殊麗眼未抬,乏力地靠在床圍上,「怎麼不說我是眼線了?」
「你若是眼線,不會救我。」
「我在救你嗎?」
殊麗很想笑,說實在的,救一個刁蠻小姐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她最多算自救,並不在意售出這份人情。
「你可能懷了別的目的,但你的確是救了我,否則,我剛就被打死了。」龐諾兒嗓音沙啞,眸光黯淡,灰頭土臉,因長期不洗澡,身上有股餿味。
殊麗到沒有介意她身上的餿味,這種時候,逃出去才重要,「跟我說說,你逃婚之後的境遇吧。」
揉捏的動作緩了下來,龐諾兒鼻子酸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殊麗說起自己的遭遇,可被抓的這段時日,她度日如年,活得不如一條狗,誰都能打她,更奢望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