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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閒事」,龐諾兒催促車夫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等到了衙門,她丟下殊麗事先給她準備好的碎銀,頭也不回地跑向登聞鼓,拿起了鼓錘

當地郡守聽她說起宣王一案,更為篤定他們要抓捕的目標就是陳斯年,再看她渾身的傷勢,疑惑問道:「你說你是龐大將軍的嫡女?」

龐諾兒點點頭,忽然有了倦鳥歸林的感覺,即便在外面混跡得再落魄,也依然有家人在等著她,是她太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一系列糊塗的事,如今終於能回去了,她感慨萬千,無論將要面對怎樣的懲罰,也比被囚禁舒坦得多。

因她有士族嫡女的身份,郡守留了個心眼,沒像對待木桃那樣用囚車押解她回京,而是用了馬車。

龐諾兒裹著棉被,坐在車廂中,看著一批又一批的騎兵急速而過,終於知道,這些人都是奉命去捉拿陳斯年的,這一次,饒他本事再大,也插翅難飛了。

希望他也能體驗一次被囚於暗室無法掙脫的滋味。

龐諾兒閉上眼,終於可以放肆大哭了。

當馬車駛入官道時,偶遇一個車隊,這些人身穿鎖子甲,腰掛陌刀,跨坐大宛馬,田犬在側,比之前看到的任何隊伍都要威風,是騎兵吧。

龐諾兒仔細辨認後,眼眸雪亮,他們是禁軍!帶兵的將領中,有一個極為熟悉的面孔,是她的嫡長兄啊!

她逃婚在前,即便見到了自家兄長,也無顏上前相認,只默默看著他離去,捂嘴留下了淚。

可正當她處於激動中時,忽又瞧見大批騎兵飛馳而過,黑壓壓的人馬中,一輛六駕畫轂極為顯眼,那是天子的御駕!

天子親自前來捉拿陳斯年了!

還是說,他是為殊麗而來?

說不上什麼心情,龐諾兒默默看著車駕遠去,忽然就釋然了,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都與她沒有交集,他從雲端而來,與她的凡塵無緣。

隨著天子御駕而來,馬踏陣陣,威懾了山野之中的盜匪馬賊,所經之處,山寨踏平、賊窩摧毀,片甲不留。

這一帶山賊頻發,導致民不聊生,陳述白便順便將之除掉,也讓陳斯年等人失去隱匿之所。

此時,陳斯年的畫像被貼滿城池郊野,又由天子親臨,即便被要挾,各地武將也不敢收留陳斯年,數日之後,陳斯年被迫入寨,卻導致空寨內鬥。

一些打算束手就擒的盜匪想要戴罪立功,勢必要與陳斯年撕破臉。

陳斯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領教了禁軍的勇猛。腹背受敵,將他逼上絕境。

寒夜風雪,霧凇掛枝,當一窩山匪放出消息,暴露了陳斯年等人的行蹤後,一批批衛兵和禁軍包圍而至。

張胖子幾個忠心的下屬還在拼命廝殺,其餘下屬如殊麗所言,大難來時,選擇了背叛。

陳斯年坐在山寨最高處,望著被火把點亮的山腳,沒有恐懼和無措,他在等待那人騎馬而來。

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不知怎地,那些漂泊的苦楚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好似被擒都變成了一種解脫。

攪混水的日子,他實則並不快樂,可他就是不願陳述白能高枕無憂,究其緣由,到底是為了什麼?

或許他真正恨的人是先帝和前太子,也或許他真正恨的是命運。

從出生起,他和陳呦鳴就被命運所不公,一個術士之言,毀了他們原本的富貴榮華,毀了他們可以湊合度日的安穩。

黑壓壓的禁軍忽然撥開,一人跨坐汗血寶馬,身披裘氅,頭束玉冠,施施然地縱馬來到最前排,望了一眼山頂的人,眼底晦暗。

陳斯年望著那張模糊的俊臉,笑著擲下盛有烈酒的銀盞,高聲道:「山野孤鬼,請君一飲。」

銀盞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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