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我说吗?”
夏云初心中一酸,不欲听他再说些什么,抢先道:“好……你我也算相识一场。”
心中酸楚忽然因了自己这一句越扩越大,语气也不自知着,变了凄然:“所以萧红屿……
若你有些仁慈之心,就请放手了吧。”
仁慈之心?萧红屿怔怔听着这几个字,原来在他心中,自己还是那般穷凶恶极。
“真的还这么恨我?”他低低挣扎道,手颤抖着想去抚摩那近在眼前的面庞,犹疑半晌,终于慢慢触上了温软脸颊。
意外地,夏云初没有躲闪逃避,只静静由着他。不知多久,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却漠伏:“不恨了吧……”
萧红屿身子一震,完全不信地看着他低垂眼帘:“你……你说不恨我了?!”
“是。”夏云初抬起了头,平视着那双深邃魅惑眼睛:“我这些天躺着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这番话,在他心中不知辗转了多少遍,此刻一旦出口,已是离弦之箭,再无回头之势:
“当初确是恨过你的,毕竟你曾那般对我。辱我刑我,也不必再提了,其实反倒不如后来的事记得真切。至于骗我……”
语声低了,却不肯不说清楚:“要了我身子,说来也是我自己愚蠢。后来知道你我不过都是棋局中黑白二子,便忽然觉得恨怨一场,不过只是笑话……”
怔怔了望四周幽暗林木,他又道:“你也曾受我一剑,这次又救我一命,用自己体内鲜血过给我……我想来想去,有时候也是糊涂,到底是谁欠了谁呢?”
摇了摇头,神情有丝迷惘,道:“不过也无所谓了。谁欠谁,又有什么打紧?恨一个人,要很用心。可我已经没有心了。对了,你说我的心是死了,这么说也成。”
将这番话终于说完,他只觉胸口非但没因畅所欲言减了负担,却更加憋闷难受。
低低垂了头,正暗自喘息,耳边萧红屿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恨了……那还剩一点点爱吗?”
转瞬而逝的轻颤没能逃过那人锐利如鹰的双目,拂在脸上的那手微微加了力道,迫着他将低垂的头拾了起来,却不让他疼痛:“不要说一点不剩了……我不信。”
幽幽望着萧红屿的眼睛,那里面是他看惯的霸道和不惯的温柔。霸道的那一半是火,温柔的一半似水。
不回答怕是逃不掉吧?他自嘲地想着。
微微一笑,似是有丝讥讽:“爱和恨一样,都需要力气。怎么你看我现在——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吗?”
再顿了顿,道:“这次回雪山,掌门一职势必事务繁多,我只望能做得平安些,便已足够,怕是没心情再纠缠别的。”
☆☆☆
萧红屿怔住:“你真的要去当那白雪派掌门?”
“是,师父临死前叮嘱,既已应下,总得完成。白雪派现在元人做主,总不能眼见着百年大派就此便烟消云散。”夏云初神色漠然。
“什么师父?他那种好险卑鄙之人,也配做你师父?!”萧红屿猛然大怒。
夏云初脸色变了,冷然看着他:“不准你再污言秽语说他。”
“哼!”萧红屿冷笑:“他那般对你,你倒忠心得愚昧!”
夏云初摇了摇头:“当初自幼不知双亲何人,是他从路边捡了我来养育成人,这条命,本就是师父给的。我不信,他是在那时便存了将来利用之心。”
想了想,恨意虽无,终究有些黯然:“那日我被绑在本门大堂上,众师兄弟都在……师父亲手挑了我的手筋时,我记得他两次举手,却又放了下去……再狠心,那一刻,他也毕竟有些不忍的。”
萧红屿听着他平静语调说那旧事,眼前浮出一副模糊画面,却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