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唐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落入他的掌心,如画的眉心因疼痛微微蹙起,漂亮的薄唇倔强地紧抿着,只用一双黑玉似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察知手下的少年半点内力也无,李煜宸一惊,适时收回了内力,两根修长的手指已顺适搭上了他的脉门。
“你想干什么?”司空博厉声喝道。
他有空有一身本事,唐郁落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得。
姜梅吃了一惊,冲过来拽住李煜宸的衣袖,大声嚷:“快放开他,有事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呢!”
李煜宸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还夹了些怨怼,低眉望向姜梅,淡淡地道:“梅子,我并无恶意,只是见唐公子身体似有不适,想瞧个究竟罢了。”
骗人!若当真是一片好意,何需出手如此之重?这力道普通人遇上不骨折筋断才有鬼!
唐郁并不拆穿他的谎言,只望着他一径冷笑,嘴里淡淡地道:“是吗?江湄前些日子说要介绍个神医给我,想必就是李公子了。”
姜梅见唐郁安然无恙,哪里知道这二人之间早已是暗流汹涌?听到李煜宸一提,双手一拍,笑靥如花:“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遇上了,说明你二人有缘,煜宸你可得拿出看家的本领来,免得人家说我吹牛。”
若是煜宸能治好他的病,那自己对唐郁就不算食言,也就不必打着陪他寻医的旗号当只无所事事的米虫了。
嗯,虽然前路依然渺茫,却总算是身心皆获自由了!
唐郁表情冷漠,半点希望也不抱:“无妨,我自幼痼疾缠身,看过的名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至今未见起色。”
言外之意,李煜宸年纪轻轻,不过几句大话骗骗无知妇儒,哪有什么真本事?
李煜宸与君墨染生死之交,这些年跟着一起遍历战火,蓝衣营的弟兄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慧?蓝十五对他一向敬若神明,这时见唐郁对他冷嘲热讽,心中忿恨不平,碍于他是姜梅的朋友,又是个少年,忍得拳头捏出水来。
司空博在一旁见着,心中只是冷笑,往唐郁身边再靠了一步,暗暗提防,亦不说话。
姜梅听了心酸,忙斥道:“别胡说!煜宸跟那些走江湖的沽名钓誉之辈怎能相提并论?你相信我,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李煜宸只低头沉思,并不搭话。
初时以为他不过是体质虚弱,风寒入侵,久治不郁,血液循环不畅,经络受阻,导致气血凝滞,阻塞不通,不通则痛,从而出现畏寒,迁延不愈,变成今日的模样。
然而细诊之下发现那阴寒之气竟不象是由外而内侵内,却似自其丹田由内向外散发,不觉好奇,施了几分内力沿着经络探查。
初时极顺利,到神藏之后,往俞府,再到璇玑,玉堂,膻中……慢慢地阴寒之气日盛,似一条阴冷的蛇竟顺着经络侵入到他的体内,忽地在风府穴叮了一口。这一瞬,内力如决堤之河,疯狂往下流泻。
吸星大法?
李煜宸一惊,立刻松了他的脉门,抬头对上唐郁似笑非笑地眼神:“李公子,按了这半天的脉,可是有所心得?”
“唐公子这病颇为古怪,在下一时还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李煜宸定了定神,缓缓地摇了摇头,内心对唐郁又多了一分警惕。
在他看来,这唐郁必是自小服用某种至阴至寒的毒物,以至长期下来体质异于常人。但一般人这么做,无非是想通过捷径练就某种不世神功,这个少年却半点内力也无,虚弱得一根指头就能按倒,这却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唐郁早就不耐,这时听了他的答案,仰天一个哈哈,十分无理地道:“李公子慢慢想应对之策,少爷却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