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母不能死,只能讓別人死。」
……
狠戾無情的話語入耳,裴璋全身如置冰窖,再無一絲溫度。
永安侯熟悉的面容,此時異樣的陌生,雙目中閃著令人心驚的寒光:「你的四姑母裴婉如,自幼和你大姑母生得肖似。要尋替身,找她最合適。」
「裴婉如生性蠢鈍軟弱,我只以一封信,就將她騙來了京城。你的四姑父程望,被我安排去洛陽為人看診。」
「我以程錦容為人質,裴婉如不得不低頭,聽從我的吩咐安排。你姑母離世後,以裴婉如的名義下葬。裴婉如成了太子妃,被送進宮裡。」
「這些年,為了安她的心,我和你母親對程錦容視如己出。」
「為了宮中安穩,為了裴家的富貴,裴皇后得一直坐鎮中宮。程錦容不能離開裴家。這麼說,你可聽懂了?」
裴璋:「……」
永安侯看著面色慘白無一絲血色的裴璋,冷冷道:「六皇子是裴婉如所出,只要他安分守己,不和二皇子爭搶儲君之位,便也無妨。否則,想令一個幾歲孩童夭折,總能想出辦法。」
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心底蔓延。
裴璋全身冰冷,再無一絲溫度。
永安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璋!你是我永安侯的嫡子,是皇后娘娘嫡親的侄兒,是二皇子的表弟。」
「沒有皇后和二皇子,就沒有裴家今時今日。你裴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勛貴子弟。憑什麼能進宮做皇子伴讀?憑什麼能入皇上的眼?何來的機會名揚京城?何來的錦繡前程?」
「你給我記住,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為了達到目的,用些手段,理所當然。」
「裴婉如做了多年皇后,享盡富貴。程錦容在裴家,錦衣玉食,從未受過半分委屈。進門就是永安侯世子夫人。我和你母親,都不會薄待她。你們青梅竹馬,彼此有情,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是未來的永安侯世子,是裴家未來的家主。一味心慈手軟,做婦人之態,簡直荒唐可笑。」
「今日,我將一切隱秘都告訴你。你聽完之後,便將此事徹底忘掉。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透露隻字片語。否則,一旦走漏風聲,裴家便是欺君滅族之罪。」
「裴家嫡脈一房,如今有十餘人。未出五服的親族,有三百人。若加上裴氏族人,人數近千。」
「這麼多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
「應該怎麼做,你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來見我。」
……
永安侯陰沉著臉,邁步出了屋子。
守在外面的幾個侍衛,皆是永安侯心腹,站在數米之外。一個個神色沉凝,目光炯炯。別說丫鬟,就是蒼蠅也別想靠近半步。
永安侯夫人等在門外,滿面焦灼不安。見永安侯出來,忙迎上前,低聲問道:「侯爺,阿璋他現在如何?」
永安侯冷哼一聲:「他肩上有傷,先在屋子裡養上幾日。待傷好了,再去宮中當差也不遲。」
裴璋一日想不明白,就待在屋中一日。什麼時候想通了,才能「病癒」。
永安侯夫人聽出永安侯的話中之意,面上一白,驀然抓住永安侯的手:「侯爺!」
永安侯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
永安侯夫人面色愈發慘然,不肯鬆手,又喊了一聲:「侯爺,阿璋還年少,性子又執拗。一時轉不過彎來,也是有的……」
永安侯面無表情地說道:「轉不過彎來,就不配做我裴欽的兒子。」
永安侯夫人心裡直冒涼氣,心裡忽地後悔不已。
早知鬧到這個地步,她真不該一時衝動,命人去軍營送信。永安侯何等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