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因為賀祈私下進言:「武將和文臣不同,文臣靠科舉進身,重同年同科同鄉。武將更重派系。」
「衛國公晉國公選出來的,定是他們的人。就依他們的心意,也一樣能削弱晉寧侯鎮遠候的勢力。」
六皇子對賀祈十分信任,言聽計從,很快點了點頭。
倒是賀祈,主動提醒六皇子:「是人就會有私心。末將對殿下再忠心,殿下也要斟酌考慮。」
六皇子看了賀祈一眼:「自父皇走後,你和我說話就謹慎小心多了。你是不是怕我以後忌憚猜疑你?」
賀祈:「……」
這一句來得猝不及防。
賀祈被噎了一下,想辯白,已經遲了。
賀祈咳嗽一聲,對上六皇子瞭然的黑眸:「殿下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不必說了。你在想什麼,我都清楚。」六皇子輕嘆一聲:「容表姐早早離宮,也是怕離皇權太近了吧!」
「我現在已經能理解父皇,為何這般多疑。身為天子,善良心軟都要不得。要冷靜,要果決,要有手段,要彈壓住眾臣。」
「我不知道我坐了龍椅之後,會有多少改變。不過,我對你和容表姐的信任,永不會變。」
六皇子深深地看著賀祈,低聲說了下去:「所以,你在我面前只管和從前一樣。我永不會疑心你。」
賀祈鼻間忽然有些泛酸。
他現在忽然明白,何謂「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這份沉甸甸的信任,這雙澄澈又信任的眼神,他會銘記於心,永不會忘。
良久,賀祈才點了點頭:「好。」
……
這一晚,賀祈終於輪到休沐回府。
夫妻一別就是十天,見了面,自有說不盡的話。
賀祈仔細打量程錦容的臉龐,見她面色越來越紅潤,心中十分快慰:「你回府養傷,果然比在宮裡強多了。」
這還用說麼?
在宮裡時時緊繃,精神不得鬆懈。回府後,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心情舒暢,對身體自然大大有利。
程錦容抿唇一笑:「這兩日,我時常下榻走動。就是還沒什麼力氣,也不能抱孩子。紫蘇看得緊,每次都將阿圓阿滿抱得遠遠的。阿圓阿滿一著急,就拱著小屁股往我身邊來。看這樣子,他們兩個很快就會爬了。」
十天沒見,賀祈也很想一雙兒子。立刻令奶娘將兩個孩子都抱過來,他一手抱著一個,不時轉上一圈。再將孩子拋起來然後接住。
阿圓阿滿咯咯笑個不停,小圓臉上滿是興奮。
紫蘇看得緊張不已,小聲嘀咕:「這樣也太危險了。萬一世子一個不慎沒接住怎麼辦?還是勸勸世子,把孩子放下吧!」
程錦容莞爾一笑:「不用擔心。他是孩子親爹,比你還要在意孩子的安危。他心裡有數,不會弄傷孩子的。」
紫蘇這才住了嘴。
父子嬉鬧了許久。
阿圓阿滿玩累了,很快就有了困意。被奶娘抱下去睡覺。
賀祈也出了一身汗,迅速沐浴更衣回屋,一把摟住程錦容,低聲笑道:「阿圓阿滿今日玩累了,保准一覺睡到天亮,不會來吵我們了。」
程錦容:「……」
感情是別有用意。
程錦容微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她身上有傷,不能用力。不過,動作輕微些,倒是可以親近一二了。
賀祈憋了幾個月,精力旺盛。不過,他憂心程錦容身體,紓解了一回,也就消停了。
夜半安寧,夫妻兩人相擁著竊竊私語。
賀祈將白日發生的事告訴程錦容:「……殿下聰慧又敏銳,早就察覺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