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蘭慵懶隨意的調笑神態為之一變,鄭重地說道:「我對表妹的心意,日月可鑑。過些時日,我便向舅舅張口,求舅舅賜婚。」
「我元思蘭對天立誓,此生一心待你,絕不三心二意。如違此誓,就令我死在深愛之人的刀下。」
壽寧公主心頭一甜,低低地說道:「表哥,你不用發這等毒誓。我信你!」
元思蘭神色一柔,目中滿是深情:「阿喬,我必不負你。」
情到濃處,壽寧公主如飲烈酒,既美妙又醉人。之前因程錦容而起的煩悶懊惱,如風般散去。
反正,表哥很快就會向父皇求娶她了。
他是韃靼太子,她是大楚公主。等他們定了親,就是未婚夫妻,便是偶爾親密些,又有誰敢胡言亂語?
壽寧公主唯一憂慮的,只有一件事。
「表哥,你真的願意一直留在大楚嗎?」壽寧公主抬眼看著元思蘭,話語中滿是希冀。
元思蘭不假思索地應道:「是。這是我母親最大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等我們成親後,就住在你的公主府里。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恩愛夫妻。」
壽寧公主嬌羞歡喜地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壽寧公主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元思蘭在竹林里站了片刻,眼睛看著的卻是程錦容離去的方向。目中光芒一閃而過。
……
第二百零五章 建府(一)
程錦容回椒房殿,向裴皇后復命,隻字未提壽寧公主,也未提起和六皇子最後的對話:「……六皇子殿下已回了寢宮。天色不早,娘娘也該安寢了。」
裴皇后也未起疑心。
程錦容平靜從容一如往常,實在看不出半點異樣。
待裴皇后歇下,程錦容才回了屋子,沐浴更衣後,看了一個時辰的醫書,又用一個時辰,默默整理自己治過的病例,寫出醫案。
直至子時,程錦容才睡下。
她又做了夢。
夢中,她是「容錦」。
在床榻上養傷的俊美青年男子,俊臉蒼白,略顯狹長的眼眸注視著她:「容錦,過來。」
她將所有的憎惡都壓在心底,依言走了過去,在床榻三尺之外停下腳步,輕聲問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怎麼,你怕我?」
她鎮定地答道:「殿下威名赫赫,殺人無數。邊關百姓,誰人不怕殿下。」
他依舊看著她,聲音卻柔和了一些:「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被我放在心上的姑娘,永遠不必憂慮。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口中說得甜蜜動聽,可他身邊總有十數個身手極高的親兵侍衛。一個個手持利刃,目光兇狠。
她若有半分異動,這些親兵立刻就會拔刀殺人。
她站在床榻外三尺處,動也未動,聲音淡淡:「殿下的傷勢已大有好轉,待痊癒後,請殿下依言放我離去。」
他聽了這等話,也不動氣,只覺好笑。用看籠中鳥雀一般的眼神,戲謔地看著他,語氣里有幾分縱容:「好,等我的傷勢痊癒,我就放你走。」
他當然不會放她走。
她心知肚明,卻未說破,順著他的話音做戲,露出些許釋然和歡喜。
下一刻,場景變幻,已是三個月之後。
他的傷好了,下榻走動無礙。
他不再喚她上前,而是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擁住她的肩膀,親昵地喚她的名字:「容錦,我要娶你為側妃。」
她逼自己放軟身體,靠在他的胸前:「我身份低微,如何配做韃靼的太子側妃。」
他低聲笑了起來,在她耳邊輕語:「我的正妃死了,以後我不會娶正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