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問程錦容:「六皇子和你同去,為何只你一人回來復命?」
程錦容就等著宣和帝發問:「我和六皇子殿下要走的時候,二皇子殿下來了。二皇子殿下邀六皇子殿下去府中說話。微臣便一個人回宮復命了。」
宣和帝果然目露不虞。
二皇子那點心思,在宣和帝眼裡,簡直不值一提。
胸襟如此狹隘,對胞弟尚且如此,更遑論別人?
當然,宣和帝絕不會以為這是子肖其父。人總是下意識地美化自己,很難看清自己的缺陷在何處。
「來人,」宣和帝沉聲道:「傳朕口諭,小六一回宮,立刻讓他來見朕。」
……
宣和帝沒等多久。
半個時辰後,六皇子和賀祈就一同來了。
六皇子在一路上已經收拾好心情,此時面上沒有半分異樣,上前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宣和帝嗯了一聲,淡淡問道:「你今日去看壽寧,她對你如何?」
六皇子下意識地為壽寧公主遮掩:「皇姐身體虛弱,不能下榻。我去的時候,她躺在床榻上,沒怎麼說話。」
宣和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
一旁的程錦容,略略垂頭,掩住眼中的笑意。
她之前和六皇子並未通過氣。六皇子會這般回答,完全是出自本心。以宣和帝的利眼,不可能看不出來。
如此最好。
裴皇后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凝視著六皇子的俊秀臉孔。
宣和帝又淡淡問道:「朕聽二皇子說,你被你皇兄邀去府中。怎麼不多坐片刻說說話,這麼早就回宮了?」
六皇子顯然沒打算說出實情,張口應道:「天色已晚,很快就要關宮門。兒臣特意趕著回來,免得宮門關了,還要折騰開一回。」
宣和帝瞥了睜眼說瞎話的六皇子一眼:「這麼說來,你們兄弟今晚相處得頗為和睦了?」
六皇子點頭應是。
宣和帝忽地看向賀祈:「賀祈,你來告訴朕。今晚在二皇子府,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六皇子一驚,迅疾沖賀祈使眼色。
賀校尉,你可不能實話實說啊!
賀祈沖六皇子略一點頭,六皇子稍稍放了心。
不過,他這顆心放得太早了,因為賀祈一張口就是:「皇上有問,末將不敢隱瞞。其實,二皇子殿下根本不願末將一同進書房,末將放心不下六皇子殿下,厚著臉皮跟了進去。二皇子殿下嫌末將礙事,一開始說話頗為委婉……」
六皇子聽得汗都下來了,急得直衝賀祈眨眼。
賀祈還是一臉「放心你的意思我都懂了」的神情,繼續滔滔不絕地往下說:「……後來,二皇子殿下動了氣,和六皇子殿下說話頗不客氣,甚至百般譏諷。請皇上恕末將斗膽,將當時兩位殿下說過的話學給皇上聽上一聽……」
「賀校尉!快些停下。」
六皇子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硬著頭皮張口阻止:「這都是兄弟間偶爾鬧口角罷了,不是什麼大事,就不用一一告訴父皇了吧!」
二皇子說過的那些話,句句誅心。宣和帝怒氣還沒消,要是再聽上一回,不氣得七竅生煙才是怪事。
賀祈沒有再說,意味深長地看了六皇子一眼,住了口。
六皇子忍住用袖子擦汗的衝動,沖宣和帝拱手請罪:「父皇息怒。兒臣不是有意要欺瞞父皇。」
「二皇兄近來被父皇叱責冷落,心中頗為不安。一時說話語氣沖了些,不是有意刁難我。我也沒放在心上。所以,剛才父皇問起,兒臣就沒說。」
宣和帝看著六皇子,緩緩說道:「小六,你為人善良正直重情重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