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不是不疼你,只是,賀凇是他手足,賀袀是他嫡親的侄子。他夾在中間,也有為難之處。」
「看在你二叔的份上,就算了吧!」
賀祈淡淡道:「我不怪二叔,也原諒二哥了。可父親這般對我,我這個做兒子的,心裡也難再生親近之意。」
平西侯啞然片刻,又嘆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只道:「你從未上過戰場,明日第一次上陣,多加小心!」
賀祈略一點頭。
前世他在邊關數年,收攏殘兵,和韃靼騎兵周旋,戰場殺敵的經驗豐富得很。不過,長輩的關切和叮囑,他不能拒絕,默默領受便是。
平西侯思忖片刻,又道:「明日帶著元思蘭上陣,確實要格外警惕小心。」
「元思蘭此人,心冷無情,狡詐陰險,」賀祈接過話茬:「對付他,確實要慎之又慎。那五百韃靼親兵,留在軍營里,讓人盯緊了。元思蘭隻身一人,心計再多也沒用。」
平西侯目中閃過殺意,低聲道:「你明日將親兵都帶上,我的兩百親兵也都給你。好好『保護』元思蘭。」
元思蘭既是來了,那就要充分發揮韃靼太子應有的作用,早早死了太過浪費。物盡其用才是上策。
賀祈扯了扯嘴角,點頭應下。
……
平西侯和賀祈長談,這一邊,賀凇也在和受傷的兄長低聲說話。
「大哥,」賀凇面色複雜,語氣中透出歉然:「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那個孽障,三郎也不會和你心生隔閡,如此疏遠。」
平國公還嘴硬:「沒有的事,我是他親爹,他豈會和我疏遠。」
賀凇苦笑一聲:「大哥就別逞強了。我們兄弟多年,我還不清楚你嗎?今日三郎當著眾人的面出言頂撞,你不知何等惱怒!」
「平西侯是三郎的親舅舅,三郎對平西侯親近,也是理所當然。可三郎對著未來岳父,也比對大哥親近得多。大哥心裡豈能痛快?」
平國公:「……」
平國公和賀凇對視片刻,半晌,才悻悻地輕哼一聲:「那個混帳!自小被嬌慣著長大,被母親縱出了這等桀驁不馴的脾氣。要是在我身邊,我非每天抽他一頓不可!」
賀凇低聲道:「三郎和大哥年輕時的脾氣一般無二。」
平國公:「……」
還是不是我親弟弟了?
今兒個怎麼盡拆我的台!
平國公瞪起了眼,不耐煩地攆人:「行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別在我這兒賴著了。」
父子兩個,果然是一般脾氣。
賀凇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想了想又說了幾句:「三郎是個犟脾氣,大哥還是緩和一些,別總板著臉。也免得父子兩個愈發生疏。」
平國公板起臉孔,回敬幾句:「你說得沒錯,做父親的也該放下身段。二郎受了重傷,在傷兵營帳里一住就是三個月。你也該去看看二郎才對。」
賀凇:「……」
真是扎心了!
兄弟兩個默默對視一眼,各自面無表情。
……
隔日五更,邊軍校場點兵。
平國公受傷的左臂被仔細包紮,又穿了主將的鎧甲,從外表看不出半分,端的是威風赫赫。
今日領兵出戰的平西侯,也是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神色冷厲,滿身殺氣。賀祈和一行親兵,站在平西侯後側。
被點出戰的兩萬士兵,各自手持兵器站在駿馬身側,大軍殺氣騰騰,令人心凜。
元思蘭則站在平西侯的身側。
往日伺候元思蘭的數名親兵,皆被留在了軍營里。堂堂韃靼太子,隻身一人站在邊軍的校場裡,面對著鬥志昂揚殺意凜然的邊軍將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