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雪来,絮絮的雪花如鹅毛般落下,外面的温度又冷了几分,玻璃窗上,冰霜凝成水雾,有些模糊,她呵出一口热气,瞬间白雾一片。
伸出右手指尖,她在玻璃窗上的水雾一笔一划地刻画着,等到收回手时,她才看着窗上那名字,一阵惘然怔忪。
风清云,这名字如同魔咒一样刻画在她的心里,千年流传不散,即使喝过孟婆汤亦难以忘怀,难以舍弃。
青葱少年时,她会经常取笑他,是不是风伯父看多了武侠小说,所以为他起的名是这样的大侠。更记得当年,为了将他妆点成大侠,她在一个化妆舞会上让他扮演成剑客,她则扮成衣诀飘飘的侠女,所以两人有雌雄双侠的称号。
她爱搞怪,而面对她的恶搞他总是一笑而过,宠溺又包容地揉着她的头发,即使她有多出格,他也不会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的纵容,因为他的疼宠,她得到太多,所以上天也看不过眼,一一无情夺回,再施给她的是苦与痛。
所以最让他生气和无法原谅的,就是自己的离去吧?
宣雨将杯中的酒水一喝而尽,怔怔地看着玻璃窗上的名字化成水滴,渐渐化去。
玻璃窗上的名字不复存在,然而,刻在心上的呢?是否又能轻易抹去?
将酒瓶中的最后一滴酒水喝尽,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环顾一周,这个屋子里似乎处处有着他的身影。
他在厨房做饭的住家男人形象,他在沙发上搂着自己亲热的画面,他在客厅里伫立的身影,每一个都像是细菌般,无处不在。
才分开,就想见面,她想他。
几乎是顺心而为的冲动地摸出手机,按到一键,他的号码截然出现在屏幕上,却不待对方接起,她便已挂机。
太不争气了。
才说着让他离开,说着想要结束,却又想着要贴近,患得患失,举棋不定,宣雨,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叮咚一声门响,宣雨双眼兀然升起一丝光芒,赤着脚跑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一愣,失望之色呈现在脸上。
“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见了我如丧尸一样失望吧?”揶揄的声音凉凉地传了过来,夹杂着不满的冷哼声。
“你回来了。”宣雨让开半个身子,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
孟尔冬在玄关处脱了鞋,先是在门口边上的显示屏看了一眼,故作疑惑地道:“这显示屏没坏啊,你看不到我吗?瞧你失望的小样儿,这是盼着谁啊?”
宣雨扫了一眼门口的显示屏,恹恹地关上门,走回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懒懒地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孟尔冬斜斜地坐在沙发上,下巴有青渣胡子冒出,一脸的疲惫和风尘仆仆,眼皮下,有一圈极明显的青色,看得出来熬了不少夜。
他揉着额角,懒洋洋的道:“妥妥的了。就是那家人闹起来有点麻烦,不过都处理好了。”
工伤这玩意,可大可小,有的家属就会趁这机会捞上一笔,不幸运的是,这回就碰上了,虽然有点小波折,但好歹弄妥当了。
“喔。”宣雨瞥了他一眼,显得有些恹恹,提不起劲。
孟尔冬的目光落在落地窗上的红酒瓶上,像只小狗似的凑过她身边嗅了一下道:“喝酒了?”
“如你所见,是。”宣雨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孟尔冬看着她嫣红的双颊,目光忽地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因为她的动作,藏在衣领下的一个鲜艳的吻痕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一暗,心里既喜又伤,喜的是,她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受到极大的影响,否则这吻痕不会出现在她脖子上,伤的是,那个人不是他。
“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