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拿起床上攤開的相冊,對著過塑彩照上的臭臉小孩撒火。
「看什麼看?臭小孩!就你臭屁、就你惹人嫌!」江玥邊說邊用手戳那小孩的腦袋,「一肚子壞水,最討厭你啦!」
他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罵沒兩句就覺得自己好幼稚好白痴,居然對著照片上的幼年傅鴻與發脾氣?
明明小時候的傅鴻與也很可憐呀……
昨天聽過管駿的「科普」後,江玥對十八年前的投毒案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也愈發愈能明白:為什麼傅鴻與是傅鴻與。
那麼偏執殘忍、不擇手段到瘋狂。
雖然傅家姐弟都不好惹,但非要分個高低上下的話,很明顯,傅照之是性格比較柔和的那個。和偏執的傅鴻與相比,傅照之是有軟有硬、韌性十足的性格。
從根源上追究,是因為事發當年傅照之十三歲、傅鴻與九歲。
十三歲是上初中的年紀,這個時期的少男少女們已經步入了青春期、形成了「自我」的意識,能較為有思想地去看待身邊的人和事。
但九歲不行。九歲,等於是小學三四年級的學生,正是探究世界、追尋自我的時候;這一時期的人本質上還是小孩子,沒有思考和辯證的能力,更不能理解大多數人和事。
說得直白一些,當姐姐的傅照之,擁有一個圓滿快樂的童年,她的自我意識是在較為和藹的環境下形成的。即便現在長成了蛇蠍美人、霸王花,傅照之的性格中也依舊有「柔」的部分——這是美好童年所給予她的。
傅鴻與不一樣。
傅鴻與懂事、有記憶時起,就是黑暗絕望的。
投毒案之前,復興飯店開得多麼風光,投毒案之後,傅家的狀況就有多麼落敗。用從天堂墜入地獄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八|九歲的傅鴻與,不一定能記得曾經天堂的歡樂和美好,但一定會感覺到地獄的寒涼和孤獨。
他會疑惑、會奇怪、會不解:為什麼生活變成了這樣?
在那種情況下,傅鴻與一天天長大,最終成了現在這副偏執模樣。
「造化弄人啊。」江玥越想越不可自拔,似是與照片中的臭臉小孩一般感同身受,他居然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抽痛。
放下相冊,江玥長嘆一聲。
「難怪傅鴻與從小就是死人臉……換作是我,我也笑不出來。」
經過這番睡前的「思想洗禮」,江玥的好奇心被壓下去不少,困意藉機上位、占據了主導地位。
「啊,困了。再等傅鴻與十分鐘吧?十分鐘後還不回來,我就睡覺。」
關了大燈開檯燈,江玥把電子手錶放到枕邊,捂著被子、盯著電子錶盤上的時間轉動。
閉上眼睛,江玥開始數數。
越數越困、越數越困。原本是想躺著等十分鐘的,慢慢變成了等五分鐘、三分鐘、一分鐘……
三十秒、十秒……
不不不,五秒?
算了不管了,現在就要睡覺。
小兔子睡著了。
這一睡就忘卻了時間流逝。再有意識時,是江玥在夢中感覺到有人扒拉他腿!害他不得不從夢境中掙扎著醒來,不耐煩道。
「別、別動——人家都睡了!」江玥蹬著雙腿,抱怨不斷,「哎呀,先生好煩呀!」
不掙扎還好,一掙扎,傅鴻與表現得更興奮了,欺身前壓,捕獵似地將小兔子抓住。
「寶貝……別跑,過來親一口。」
濃厚的酒氣吹了江玥一臉——差點沒把不勝酒力的江玥吹醺!
江玥費勁地抵著傅某人的身子,語氣慌張。
「你、你喝醉了?」
第39章
「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