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奇,却不敢造次:「我在北霆门假装拜师,这老前辈却是来挑战的,他眼中看来我也是敌人。」可是这人便拦在门口,自己又不能留在堂上。
那老人抖了抖身上的褐色粗布衣衫,拍去灰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促狭神色,向范倚真说道:「是我挡了路,我让便是。」说着向旁一让。
范倚真经过他身边,忍不住又向他脸上望了一眼。却见那促狭眼神转瞬间消失无踪,这位褐衫老人威严忽现,冷冷地向自己瞥了一眼,便转身面向冷云痴和风渺月。
冷云痴笑道:「多谢常先生没有为难小孩儿家。」褐衫老人冷然道:「盗刀之人便在眼前,我何必浪费时间欺负你弟子?」说着向堂中跨进两步。他久在西域,说话果然颇有胡人声调,便像风渺月一般。
冷云痴见他手无寸铁却气势凌人,更加不敢掉以轻心,道:「冷某便直说了。我师妹苦求多日,你始终不答允卖刀,可见得你原不打算出售。如今此刀已是北霆门中物,你怎么说?」
褐衫老人哼了声道:「我知道你为甚么非要此刀不可。我这刀根本就是为了符合列雾刀的理路而铸,你们见了,岂有不动心的?」冷云痴一怔,道:「为了列雾刀而铸?」
褐衫老人道:「不仅如此,我在大食的铸炼房,还有专为了南霄门驰星剑打造的宝剑,天留门画水剑也有相应的长短宝剑;此外,有几把宝剑,可以用来使前朝云季子的剑术;就连前朝独孤芳道人的武功,我也给打造了一把钢柄的云帚。」斜睨风渺月一眼,「你一说你是中原武人,我便决无出让此刀之理。」
冷云痴道:「然则常先生是要倚仗各家兵器,将来让弟子称霸中原武林?」他想这老人年逾九十,说他自己要称霸武林,实在不合常理。
褐衫老人冷笑道:「那有甚么用?我便是喜欢造着玩儿,且看我常居疑可以把钢铁之性发挥到何等境地。你看这刀,通身没半分杂铁,并非仅有钢刃而已,可是刀背与刀刃厚薄有致,坚韧与爽利并具,兼具钢与铁的好处,这便是我的试验之作了。」冷云痴道:「既是游戏之作,又何必藏私不露?」
常居疑并不正面作答,道:「刀是我所铸,我今日是要物归原主。你冷门主若能锻造得出,尽管去打造千把万把,何必做出这等不告而取的勾当?」风渺月忍不住气,高声道:「自己造一把,又有何难?你这刀就留在这里,等我们依样造出,再奉还不迟。你这刀身有流水漫理,不过是百辟百炼而得,还不一定赶得上古代的神兵。」
常居疑笑了一笑,傲然道:「冷门主,你不妨摸一摸刀身花纹。百辟百炼之法,纹理隐晦,与这刀是不同的。那漫理在锻打过程中便有了,火候巧妙一些便成,有甚么稀奇?」
冷云痴不待他说,心里也有数,对这老者的一派狂生气概也不动怒,答道:「常先生技艺高超。这不是辟炼而得,当是灌钢。但如何造有花纹,冷某倒是不知。」
常居疑摇头道:「不是灌钢。一般灌钢之术炼出来纯度不足。要知钢乃是铁之精魂,得用烈火高热把那精魂给一步一步洗出来。通行的灌钢法,钢中总是杂混生铁,甚至有些炼到后来,也没真的碰到那精魂的边。」
冷云痴听罢不言,低头端详那刀,才道:「冷某所看中此刀者,自然不在其纹理精美,而是你方才所说,这刀并非生柔铁所合锻而成,通身是钢,一使起来,却知道刀背厚重强韧,刀锋快利爽脆,同一样东西,如何做出如此差异,实在是难得之作。」
常居疑不受他奉承,冷笑道:「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