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研究所的全盘控制,反而把温老衬托得像个形式上的代管人。
杨曦不知道他对于自己名下的其它两个产业是否也这样用心,但就他对顾臻的行程的了解,他判断对方应该没有这个时间。
话说你一个富家子弟,不管名下的大集团大企业,反而对个研究所这么上心,本末倒置不本末倒置啊——一开始,这样的想法和吐槽杨曦也未必没有。
可是时间久了,接触多了,杨曦反而慢慢对顾臻产生了一些敬佩之心。
那是因为顾臻确实有那个心性和能力,并不只是玩玩而已。他在专业上的累积也许不够那些老研究员深厚,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能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心里都门儿清。
这种事情,别说杨曦在大一的时候,就算是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对于一个有能力,有责任心,处事清晰讲理,赏罚分明的老板,杨曦不能违心地去固执批判。
就算之前研究员私下擅自进行临床实验的事,杨曦虽然为张研究员抱不平,但是心里也未免没有佩服的意思,觉得顾臻做事十分有原则。
而这是第三次杨曦对顾臻产生新的认知。
对于一种迷幻剂一样的药物安排出这样光明,正当,有益性的多种策划,哪怕顾臻的语气是十分寻常的,但是杨曦却觉得看到了顾臻的智慧和心胸。
军人看刀,知它可以保家卫国;恶人看刀,知它可以谋财害命;强者看刀,觉它可以安身立命;弱者看刀,畏它可能伤人伤己。
你眼中看到一样东西的形象不同,通常都是因为你心里装着的东西不同。
这一年从九月到十一月为止,dr系列的药剂一直在测验和实验之中,直到十一月中旬,顾臻才喊了一个停,准备正式进入人体临床实验阶段。
招募测试人员的招聘书主要还是在几个医学相关的学校或者学院里发布,通知上明确写明了要测试的是会造成幻觉类的药品,为抑郁症等方面的疾病而研发,同时招募正常健康的人和有这方面烦恼的人各数名,进行对比测试。
因为是有偿兼职,而且薪资相当不少,所以虽然告示本身和药物效果感觉上带有一定危险性,但是还是断断续续有人来应聘。
来应聘的人各式各样,并不仅仅只有高校的学生。这其中既有自身处境相当痛苦的抑郁症或者狂躁症患者,也有一般对这方面比较关注的医学院学生和家中有此类病患的病人亲属。
顾臻聘用的第一位测试者,就是一位中医院的女学生,专业成绩非常优秀,而且对这方面的药物十分关注且感兴趣。
顾臻与她面试过之后才知道,女学生的母亲是一名深度的抑郁症患者。黄女士本来是一位非常朴实且性情温柔坚韧的农村妇女,可惜嫁得不好,遇人不淑,却又运气不好,早年先后生了两个女儿,一直被婆家仇视和折腾。后来老公闯祸逃去了外地,几年不见一点消息,黄女士就一边务农,一边折腾了一家小店,愣是把两个女儿拉扯大了。
在黄依玲看来,她母亲自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然而这样伟大的母亲,却始终面对着世界的恶意和不公。一家人的生活刚有了点起色,结果她父亲却从外面又跑了回来。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流氓,百无一用,只会指天怨地,好吃懒做。
她的母亲是最为温柔传统的那种女人,所以哪怕再多的苦难也始终能够忍受。她也是最伟大的母亲,父亲发酒疯的时候,会打人骂人,而且六亲不认。这种时候,哪怕是一向温柔忍耐的母亲,也会倔着头皮护着两个女儿,和丈夫对顶。
那段日子,其实黄母也有熬不住的时候。黄依玲那时读的是省城的高中,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趟,这是负责抚慰黄女士的,也只有她才读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