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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3 / 5)

两个半月过去,他已经走了七十八天。每天她数着日出、数着日落、数着星星,数着一切一切,只盼一切都能重新回过头来,让她有时间改变这一切。天天看着天空发呆,希望那只象征平安的鸽子能带来他平安无恙的讯息,可是至今他音讯全无。现在想来即使时光倒流,她也没有能力力挽狂澜,只能看着他离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演着他离去时的情景——

冬日的残阳西落,淡淡的火球燃烧着,却温暖不了大地万物,一切仍是那样的萧索苍茫寒冷。

张柬之贬为襄州刺史,即日就要离京赴任。原本热闹的府宅冷冷清清,家仆遣散的遣散、转卖的转卖、私逃的私逃,府中能帮忙收拾行礼的人竟屈指可数,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淼抬头看着已经拆卸下来搁置一旁的“张府”牌匾,心中满是苍凉伤悲,这就是一代“忠臣”应有的结果吗?她这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无法理解古代朝堂明争暗斗的惊心动魄,没有他们那样的机关算尽,却仍被这残酷之剑的锋芒伤了心。

短短几日,皇宫朝堂风云变幻。复唐功臣“五王”遭贬黜,王同皎被杀,牵连甚广,少有联系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公主地位骤然提升,位同亲王,显贵不可一世。而敏的地位未变,却已成了韦后面前的红人,出入不离起身。

自从那日皇宫相见,她们再未见面。其间,敏私下由高力士安排见过一次李隆基,李隆基回来时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样的耀眼。他只跟她说,敏让她好自为之,她实在帮不上忙。她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呢,敏为了她们的安全,不能跟她太亲近。她身处皇宫处处暗藏杀机,步步为营,不能有一步的行差踏错,她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帮张苒呢?

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了。既然无法逃脱,那她就想办法化险为夷。事在人为,她不相信救不了张苒。

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张府,门内堆着几只大箱子,一眼望去院子空空落落的,毫无生气。她心中沉重,一步步往里走,竟没有碰见一个人。直到走到大厅前,才听到张柬之疲惫苍老的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

“你们走吧,有多远走多远,隐姓埋名的好好过日子。张氏的血脉不能在你们身上断了呀!”张柬之虚弱的坐在厅中椅中,头发胡须花白,八十多岁的老者不复昔日的硬朗,身体佝偻着缩在椅中,显得格外的弱小。

厅中跪着张柬之的两个儿子,身后是女眷与子女,掩袖哭泣着。他们最后站着一人,长身玉立,卓尔不群,直直的看着正座的张柬之。

淼一眼认出张苒,虽只是背影,可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坚决和愤怒,还有深深掩藏的悔恨和怜悯。跪在他身前的杜鹃抱着孩子侧头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可怜兮兮眼波流转,张苒却视而不见。

张柬之看着眼前的子孙,眼中只有焦急和心痛,厉喝了一声:“走,都走。不要让别人看出你们的行踪,都走吧。”

跪着的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匆匆起身,迫不及待的奔出了大厅,连站在门口的淼都不看一眼,急匆匆的跑没了踪影。

张柬之满心伤痛的望着子孙急于奔命的样子,心已冷,意已灭,佝偻单薄的身子完全陷进椅背中。身前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唯一的光亮,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立着的人,冷冷的道:“你怎么还不走?跟你父亲去吧。”

张苒望着他花白的头发,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您身边不能没有照顾,我陪您一起去襄州。”

张柬之愣了愣,基金嘲讽的道:“此去襄州,不是衣锦还乡,而是获罪贬黜,前路如何,你会预料不到?你父亲尚且不愿随我,你又何来的‘孝心’?走吧,带着杜鹃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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