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讥讽的道:“什么天知地知?走走走,我们这里只有慧范师父。谁不知道皇上皇后尚佛,最是尊敬慧范大师,你在这儿瞎搅和什么!走走走,这里不是你这种卑贱身份的人来得的!”说着又推了淼一把。
淼愣了一下,“慧范”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儿看过呢?没注意到小和尚那一推,整个人摔坐在地上,晕头转向的道:“我不管什么慧范,我要见天志和爽怡,你叫他们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明白,我们这儿没你找的人!快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和尚奸笑着招呼了一声,其他扫地的小和尚慢慢聚了过来,晃动着手中的扫帚,恶狠狠的盯着淼。
淼有些搞不清状况,愣愣的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人,终于有了丝恐慌,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却摸到一只鞋子。愕然的转头往上看,黑靴、青袍、黑色的大氅垂在地上,显得他格外的挺拔高大。他一双冷目瞪着眼前的小和尚,锐利似剑,像要穿透每个人的身体。
小和尚们畏惧的后退,又看他衣着华贵,都不敢招惹,没一会儿,就散了。
李隆基瞟了一眼今非昔比的白马寺,蹲下身子看着她,淡然的道:“跟我回去。”
淼终于清醒过来,别开脸,冷冷的道:“我不回去,我要找天志和爽怡,他们——”
“白马寺已经赐给胡僧慧范了,他们应该已经走了。你在这儿也无补于事,跟我回去,我们从长计议。”李隆基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黑眸异常的明亮。
淼怔怔的看着红墙青瓦的白马寺,喃喃:“爽怡走了?他们怎么会走了?那我怎么办?谁来帮我?谁来帮帮我?”
李隆基剑眉紧蹙,双手按在她肩上,轻轻却坚定的道:“我会帮你,不管谁离开你,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一定会帮你。”
淼茫然的看着他,却望进了一抹深邃的眸海中,坚定的自信、全然的信任带着微微的暖意让她看的痴了。暖流流进心里,心没来由的一酸,太多的伤心、不安汹涌而来,让泪决堤。她扑进他的怀里,想要这份温暖——
上元
夕阳西下,月出东方,洛阳皇宫又是一派喜气热闹的景象。
金壁辉煌的瑶光殿前,一树一人一椅。西方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东方的满月却淡淡清影,若隐若现。
敏微仰着头,晚霞的红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淡淡的红晕扩散开来。微闭的眼睛,隐隐透着湿意。
一双手结结实实的按在她的肩上,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扭头抬眼笑看着他,道:“哥哥。”
李希敏俯头笑看着她,轻轻拍拍她的头,道:“非去不可吗?我怎么感觉像是鸿门宴,托病别去了。”
左手轻轻揉着右手伤处,摇了摇头,轻松的道:“就是这鸿门宴,我才非去不可。若是不去,反倒让她们以为我怕了她们,这种窝窝囊囊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李希敏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既而大笑着道:“好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睡了!哥哥陪你去,好好玩闹一下也好!”
敏却撅着嘴,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以哥哥这出色的样貌人品,这贵妇千金还不得打破头来抢你吗?此去凶险万分,哥哥还是呆在这儿为好。省了我的麻烦,也省了你的麻烦。”
李希敏瞪着眼,叫道:“你是把我当累赘了,是吧?那群鸭子我才懒得理呢?既然你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受了欺负,回来可别跟我抱怨。”说完冲着身后的冰凝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冰凝浅笑着推着轮椅往前殿去。今天是上元佳节,中宗和韦后又大摆筵席召大臣及诸、千金进宫,可想而知今天的皇宫定是热闹非凡。敏最不喜欢这表面热闹,却暗藏杀机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