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
楚乔赶忙将手包往楼上跑。
客房门口,小谷千代松松垮垮地套着凌澈的睡袍,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对面欧式雕花木架上的古董花瓶被砸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千代赤裸的双足上已然渗出鲜红的血液。
“阿澈你又干嘛!”
楚乔皱了皱眉,吩咐一旁的女佣赶快去拿医药箱。
“千代,你先松开他,我保证他不会走,你脚上的伤口必须先处理一下。”
“不不,他会走,我……”
楚乔探究的目光来回穿梭在小谷千代脖颈处暧昧的吻痕以及凌澈压抑了盛怒的脸上。
该不会……
“老婆?”
奕轻宸听到动静走出书房,却见这样一番凌乱的景象,忙担心道:“没伤着你吧?”
“我没事儿。”楚乔摇摇头,“你先把阿澈弄楼下去,但是不准让他出了这庄园的门儿,我待会儿有事儿要跟他说。”
“好。”
听楚乔这么说,小谷千代这么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凌澈一挣脱束缚,立马疾步往楼梯口走去。一张俊逸的脸黑得就像暴雨将至的天儿。
“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楚乔命人端来一把椅子,让她就近在房门口坐下,这才蹲下身子,亲自帮她处理起脚上的伤口。
小谷千代垂眸,似乎有些踌躇,“我……”
“我,要走了,父亲他,来了。”
“是要回去结婚了吗?”
“嗯。”
从来明亮的眸此时已再无光彩,黯然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舍。
楚乔望着这样的她,忽然便觉得心疼得不得了。
原就知道她是要走的,只是真到了这一天儿,心里便莫名觉得憋闷的慌,鼻子酸酸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竭力隐忍。
替她委屈,也为她的爱情惋惜。
这么些日子,她对凌澈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对于不爱她的人来说,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出现在他面前,那都是一种错。
“可能,永远,见不到。”
楚乔的手微微一颤,消毒棉签重重地按上她的伤口。
小谷千代却仿佛麻木了一般,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双纯澈的眸极力地睁着,眼眶一片通红,仿佛一只绝望的鹿。
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用力地睁着眼睛,用力地瞪着,便能将眼泪慢慢地憋回去。
这样的感觉楚乔并不陌生,因为四年前的某段时间,她便是整宿整宿这样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终究是个倔强的姑娘。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吗?”
她动作轻柔地为她贴上最后一处伤口。
等过一段时间,经历了新陈代谢,旧的伤口上便会长出新的肉,直到终有一日你会将它忘记。
可是心呢?
楚乔抬眸,望向她。
“没有的,很早,便定,没关系,我满足。”
小谷千代吸吸鼻子。
那次在酒店,其实她跟凌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这一次,是真的发生了。
她在端给他茶水了下了药。
要走了,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他,唯独这终将交付给他人的清白。
可方才,她一想到凌澈对楚乔的爱慕,终于还是将这事儿给咽了下来。
默默地得到已是最大的满足,她不愿凌澈就此失去追求楚乔的机会。
哪怕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奕轻宸。
可是乔酱。是凌澈爱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