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邻居的面儿,将媳妇数落的颜面尽失,好赖还是一家人,那些话儿传出去了,媳妇以后可咋在村儿里头做人?就这一件儿,就足够让媳妇寒了心。
王氏提出分家,陈铁贵没有反对,只安抚着王氏别多想,明儿找机会跟陈二牛提一提。至于分多少,分些啥东西,两口子默契地谁都没说起。一是出了这事儿也没心思细算,二来分家毕竟是大事,还得合计着来,更何况是儿子媳妇主动提出的分家,少不得要跟家里红一场脸儿。
要说陈家三个儿子里,陈刘氏两口子一向偏爱老二铁富多一些,尽管铁富有些不成材,可打小一张嘴儿就会说,常哄得陈刘氏喜笑颜开,最得陈刘氏喜爱。不像他跟铁山两个老实疙瘩,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陈铁贵排行老大,早早就担负起了家里的重担,做大哥的本来也不愿意跟弟弟计较这个,事事都先着弟弟来,从来也不会为自己争什么,前头铁山成亲那事,他也尽了老大的本分。媳妇能吃苦,又有想法,这回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儿,他娘一张口全要收回去,将来分了家,少不得匀给铁富,别说王氏不同意,陈铁贵心头也不乐意了。
考虑了一整晚,陈铁贵也就下了决心。早饭时,趁着一家人都在场,将分家的想法说了说。
陈刘氏本来就因着前一晚的矛盾没占上便宜心头不甘,一张脸儿黑的像锅底一样,坐在那一会儿咧一眼儿王氏,一会儿咧一眼张凤兰还嫌不解气。这会儿再一听陈铁贵这话儿,马上把碗一撂,“嗖”地站起身,冷声对王氏说:“昨儿个谁是冤着你了还是咋着你了?这好端端的日子,非要让你给搅合了?噢!一晚上的功夫,就给贵娃儿灌了**药了?”嗤笑一声儿,“这家可不是你想分就能分成的,你算个啥玩意儿?”
“你这婆娘子,嘴巴子就不能稳着些?”陈二牛气的推搡一把陈刘氏,“几个小娃儿们还在场,你就这样说自己儿媳?”
陈刘氏“呸”了一声,“她想撺掇着我儿子分家,门都没有!噢,家里这才刚刚缓过劲,她再把牲口跟地都分去了,房子不盖啦?日子还过个屁!”
“好了!你少说几句!”陈二牛朝陈刘氏吼了一声,语气不悦地质问王氏:“好好的说啥分家不分家,翠芬事还没办,铁山这才刚成亲,分的哪门子家?”
陈铁贵沉着脸儿接过话,“分家这事儿这是我的主意,跟秀儿没啥关系!”
陈刘氏一听,更加来气,一脚踹了凳子,就在院儿里尖叫起来,“翅膀硬了要分家是吧?想的美!你们要走就走,一亩地,一间房都别想问我要!”
宝珠坐在她爹腿上,冷眼瞧着陈刘氏尖酸泼辣地模样,心头就盼着早些能分成家,对于这个奶奶,宝珠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自从她出生起,陈刘氏就很少抱过她,再大一些,常常因为王氏偷着给她**蛋羹数落自己是个小吃货,说起来她也算是陈刘氏的嫡孙女,可陈刘氏对自己的态度里,丝毫谈不上半点感情。
这会儿一大家子谁也没心思夹菜喝粥,二叔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二婶婶的神情里倒透着些担忧。小叔则是一会儿看看陈刘氏,一会儿又看看他大哥,时不时低声叹一口气。小姑翠芬眉头皱的死紧,咬着下唇时不时瞪一眼儿王氏。
在宝珠看来,小姑一向沉稳,这次还是头一回这样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来。可想想也是,若是爹娘分出去,少不得要分去房子跟地,陈家那头新买的牛犊是不要想了,老牛总能分上一头。那几头猪兴许也指望不上,加上前头说的铁山成亲那钱儿一拿,可不就触动了小姑的切身利益。
陈铁贵又问了一回:“爹,这话儿今个已经说了,我跟秀两个也是铁了心要分,你跟娘要不同意,我等会儿就请堂叔公来作了断。”
陈二牛没说话,半晌叹了口气,“唉,娃儿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