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加了葱、姜、蒜和各种调料、肉块的猪灌肠甭提有多美味了。
先是母亲把各种要放的东西,样样切碎,放入猪血中,再加入面粉:小麦粉、荞面,开始搅拌,直到搅得各种料都混合均匀,才把血糊糊灌入早已清洗干净的猪大肠。
猪大肠外面的肠绊油母亲不舍得去掉,别人家都会弄下来炼成猪油日常做菜时用。母亲却每年都留下来,这样做出来的灌肠才会够油水——美味可口,不会干巴巴。
清洗好的猪大肠要反过来,把外面的油翻入里面,里面光滑的内壁翻出来,这样蒸出来的灌肠看着漂亮,里面油渍拉碴的才好吃。
灌灌肠也是个技术活儿,灌之前猪血的稀稠度和灌入猪大肠的猪血的量都要恰恰好才行,否则灌出来的灌肠就不好吃,或者因为灌入的猪血太多,在蒸的过程中爆破。爆破了灌肠的美味便会丧失殆尽。
蒸的过程也要把握火候的恰到好处,太急会爆破,太缓便不会蓬虚美味。
所以每次母亲都会亲手调制,忙上整整一天,才能把一口猪的血和大肠都灌成美味的灌肠。
一个腊月,山丹每餐都会切几片来吃。
男人们就着二两烧酒,更加有了风趣。
然后是每天都发一盆面来蒸点心、肉包、豆包,热气缭绕,整个屋子都被白白的水汽充满着,那种氛围才有了过年的气息。
八十七、草原年节
八十七、草原年节
还有腊月二十三的蒸糕、炸麻花也是腊月里一个重头戏。
前一天,铁蛋儿把一口袋糕面从粮房背回家解冻,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是送灶神上天复命的日子,家家都要蒸糕,喂炸糕和糖心给灶神爷吃,给灶神爷甜一甜嘴,好上天报告好事忽略坏事。似乎有了贿赂的嫌疑。
先前已经把胡萝卜擦丝沼熟的汤水,放在屋外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经过冷冻结冰在消融去掉冰碴,然后反复地熬煮就成了蜜甜的糖心。
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家家都是一大早就开始粉糕面:把解冻的糕面放入一个大铝盆中,加入温水用手拌匀搓涅,直到用手用力一抓就可以捏成一个球为止,大蒸糕之前要拿一点看糕面本身的软硬,才能估计加水的多少。
粉一个小时左右,便开始蒸了,把粉好的糕面放入沸水上面的蒸笼中,看到粉状的糕面变成黄橙橙的就再一层层撒上去,几粻糕蒸出来,便是揌糕了。
把蒸好的素糕放在涂上素油的大面板,铁蛋儿就洗干净手准备揌糕了,用手按揌刚刚出锅的素糕,会烫的不得了。所以旁边放一盆冷水,手要不时放入冷水里降温,还不能把冷水带入素糕,否则,下油锅的炸糕就都成了捞不起来的糊糊。
等把素糕揌到表面光滑,香味扑鼻时,就只等捏糕下油锅炸了。
糕里要包红糖、红豆馅什么的,还有就是捏成圆圆的片糕,趁着热乎放入烧开的油锅,个个炸糕都像小孩子冒出来的鼻涕泡,松松脆脆,里嫩外焦!再蘸上蜜甜的糖心那美味没的说。
炸完糕该炸麻花了。
铁蛋儿妈早已将炸麻花用的面起子叫做“肥头”的面发好了,然后加牛奶、鸡蛋、白糖和酥油到面粉里,一斤面粉二两肥头,把各色东西混匀,加入小梳打,用凉开水和面。一大早就和出来的面柔软筋道。
把和好的面切成一块块的小剂子,撒上素油,放在热炕上醒几个小时,在糕炸得差不多时,便要几个人同时开始搓麻花,把一个剂子放在两手之间搓,一边搓一边两手里的面条便拧在了一起,成了一条麻花绳,再两头一绕,一条三股的漂亮麻花就呈现在眼前了。
山丹和顾海平也一起学习,不一会儿就搓得像模像样了,还有几个村里来帮忙的亲戚一起,几个人同时动手,一锅炸二十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