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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3 / 5)

有吃总有用吧。

漏不中补哟!我说。

笑。把东西换一边手。那换过手来的是一把油菜,摇着黄|色的花。

电梯门开了,一群人进来,嘈杂了起来。

我简直恨她!

她在杀鳗鱼。那鳗鱼装在一个不锈钢锅里,她用酒醉鳗鱼,一手拿红酒瓶,一手执锅盖,紧张地。酒一倒,立刻盖锅盖。几颗酒星溅到她脸上。她抹了抹。锅盖在震荡。似乎平静了。她仍然不放心,在上面加压了砧板。他们用的是很厚的木砧板,大厨用的那种。她开始整理东西,东西撒了满台面。突然,锅盖一跳,鳗鱼钻了出来。她惊叫。想用手挡,可那鳗鱼已经冲了出来。很快就冲到了地上。她叫喊着,去抓。他从厅上赶了进来。他堵前,她截后。可是它却游向侧面。他们就连忙去抓。它游这边,他们就抓这边,游那边,就到那边。它速度缓慢,简直有点慢条斯理。缓慢而从容,有力。也许正因缓慢才从容,才有力,一副全不在乎毫不畏惧的样子。有时候它还抬了抬头,挑衅地望了望他们。她就又大叫了起来。那毋宁是在玩笑。她笑着,惊叫着,跳着,好像那鳗鱼钻到了她心头,她是因为痒才叫。俄尔又做出极度恐惧的样子,扑向他,抓住他,躲在他后面。她简直像个骚货!

有一天,她买了一口砂锅。

有一天,她提的东西中隐约有几样中药,其中几样我认出来了:肉苁蓉、五味子、蛇床子、枸子仁。她还是在给他补。

一个黄昏,我听到楼上有人叫:王老师!原来她姓王。叫的是女声。她们在房间里叽叽咕咕什么,神神秘秘的。出来时,那女声说了句:王老师,不要洗,记住了,千万不要拿去洗,就这样放进去!

那指的是什么?

我又爬进那房间。她仍然在厨房。厨台上放着一些中药,还有砂锅。她把一个紫色扁圆的东西放进砂锅里。好像那东西还挺黏乎,放进去后她用水狠狠冲了手。然后放中药,加水。武火煮。然后再文火。她做得非常认真,像在行什么宗教仪式。她始终守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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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像出了什么岔子。她慌忙去端砂锅,手被烫了一下。她又抓了抹布再次伸手过去。砂锅里的东西被倒在了别的器皿内。似乎是砂锅爆裂了。她瞅着它的底。她丢下砂锅就往外跑。我连忙也奔下楼去。我从楼里出来瞧见她的身影闪进一家食杂店。她是去买砂锅。可她马上又退了出来。又进一家,又退出。已经九点了,店纷纷开始打烊。她跑到街上去,拦住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我们门口总是停着许多人力三轮。她要坐车去买砂锅,连夜地。就为了这砂锅。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砂锅。我在药业浸淫这么久,我也老教人用砂锅,其实为什么非用砂锅,毋宁是一个仪式。她的样子简直神经兮兮。我也拦住一辆。跟紧前面那辆!我说。车夫意味深长笑了笑。我知道他笑什么。想什么了!我说,她自杀了,你负得了责!

我不知为什么会说她自杀。

车夫认真了,紧踩起来,我瞧见他衣服下隆起的背肌,汗淌了下来。也不知走了多远,前面的车终于停下来。她很快冲下来。是一家日杂店,在高高的阶梯的上面,可那门已经关了。她冲上阶梯,在门上拍打了起来。简直不像她从来的样子,她简直像个泼妇。里面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厌烦的。干什么!

给我砂锅!她说。果然是。

半夜三更要什么砂锅!

我要熬药!她说。

门裂开一条缝。一道光射了出来。神经病!里面骂。

谢谢,谢谢啊!她说。

熬什么药这么急!里面说。

补药。她说。

补药?里面叫。我以为对方会火起来,不料却问道:什么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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