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午后阳光明媚,充足的光线穿透碧蓝的苍穹投射到花圃中朵朵盛开的海棠花瓣上,一片桃红色中挺立着颗颗鸭蛋黄色的花心,映衬在更加圆鼓的枣红色叶片上,给落叶色彩的季节带来别样的视觉感受。
望着书房窗外摇曳的秋海棠,胤禛端着茶,默默站立许久,供应朝廷西北军事的粮晌算是暂时有了着落了,可这事办得也太过窝囊!还传到了太子爷的耳朵里,刚刚得了一顿训斥回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书房紫檀方桌前坐着的胤祥和年羹尧相互看了一眼,晓得这爷正在气头上,两人也都憋屈着不敢讲话。
这四爷虽然年纪不大,可一旦生起气来,总能带给周围人无形的压力。总感觉他不高兴,大家都跟着不乐意。
年羹尧是由底层的芝麻小官儿顺梯一步步爬上如今的地位的,其中待人处事,周旋把握,拿捏关节,心气性子都到了不一般地境界,过了好久依然安稳地靠在椅背上神色安然。可洒脱性子惯了的十三阿哥胤祥显然就没这么好耐性了,时间一长,猴子挠痒猫儿抓心似的坐不住
了,掀开青花瓷碗盖,喝干了里面最后一小口茶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终于站起身走到胤禛身边开口劝慰:“四哥,你就别生气了!”
这冷面阿哥从鼻腔冒出重重一声自嘲,“生气?我生的哪门子的气?我哪里敢生他……太子的气?我这号既不得宠爱又不得人缘的阿哥,哪里还敢配谈生气?”
被碰得一鼻子灰的胤祥也不着恼,习惯地长叹一口气,拍拍胤禛肩膀,“好四哥,你就别发牢骚了。你知道,若真比起出身得宠,你还算如今有个额娘疼的,不像我,从小就没见过亲娘,只在兄弟中受人欺负。论人缘,我也只是多一些意气相投的武人俗人,真要比,这不得宠没人缘的阿哥我还必定排在你前头!”
末了一句话虽是安慰可已经说得嬉皮笑脸,原本脸色阴沉的胤禛也终于被逗乐了,转怒为喜,中指弹了弹他的脑门,笑骂道:“你这小皮猴,竟也挤兑我!”
胤祥见四哥展颜,更加耍宝似的转身乱晃起胳膊,嘴里念叨着:“皮猴非也!吾乃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是也!”说着捻起墙角用来掸灰的拂尘,握住了毛须的那头露出光滑滑的杆子当成孙悟空的金箍棒混天胡地得挥舞起来。
年羹尧看得捂着嘴想笑却又不得不盯着胤禛的脸色,直到瞅见他脸上实在憋不住了,才随着一同放声大笑。
爽朗的笑声短暂掠过,仿佛平静水面上微风吹起的涟漪,轻轻地来,瞧瞧地过,一眨眼功夫立刻被书房内的寂静淹没。
“四爷,你看这次八爷怎么会不请自来的?”年羹尧说出自己的疑问。
“哦?你不知道?”男人声音突然扬高,假意走到书柜边翻弄起旧书,食指中指拨弄得书页哗啦啦地直响。
原来他是疑我!年羹尧忽然想明白那天他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了,心中着急,踏了两步走到男人身后,大声道:“四爷,我真的是不知道。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要是我泄露了您那天家宴请客之事半句给外人,就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亮工说哪里话?”十三阿哥拉着年羹尧的胳膊摇晃,否定道:“我们怎会怀疑你?”
男人却不这么认为,眼中目光冷冰冰的刺过来,“不是他还有谁?请客之事就我们三个人知晓,难道还会是你我泄露的不成?”说完,手中的旧书被用力摔倒了地上。
年羹尧终于肯定四爷的怒气了,“扑通”一声跪倒,脑门重重地印在青灰色的大理石砖面上,“四爷息怒。这事儿我只在家提了一句,真的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四爷若是不信,就请责罚我吧。”说到最后,态度强硬,有点请你看着办的意味。
一颗心悬得老高的年羹尧也很紧张,可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