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了‘星罗散手’。”薛耳急道:“什么叫星罗散手?厉害么?”莫乙苦着脸道:“这是当年‘西昆仑’的绝技,你说厉不厉害?”薛耳张大了嘴,跌足道:“‘西昆仑’的绝技?怎么能让他学了呢?”莫乙道:“是啊,就仿佛好雨洒在荒地里,好肉都被狗吃了。”说罢连连叹气。
玄瞳(2)
沈秀忍不住怒道:“你们两个狗奴才,给我闭嘴。”只见他掌势繁如星斗,疾如飞光,陆渐连挨数掌,蓦地稳住阵脚,“寿者相”变“猴王相”,呼呼呼连番出掌,大金刚神力崩腾四溢,密布身周,沈秀掌力与之一触,便觉叠劲如山,难以深入,只得变招,高蹿低伏,寻隙再攻。
“星罗散手”本为天部秘传,当年“西昆仑”梁萧挟此绝技,打遍四方,罕逢敌手,乃是登峰造极的绝学。倘若陆渐此时面对的是昔日“西昆仑”,恐怕一招之间,便已败落。但沈秀为人轻浮多诈,学文习武均是流于表象,不肯深究,而这“星罗散手”虽是第一流的武功,但包容天文,须得学问精深,方能从容驾驭,更须内力雄浑,才可显其威力,沈秀对天文知见尚浅,内力也难称精纯,故而即便偶尔得手,也难与陆渐以重创。
两人一巧一拙,一攻一守,一时间势成僵持,旁观众人均觉诧异,莫乙怪道:“星罗散手我认得,但这人的武功却怪得很,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两下,为何沈秀就是破解不了。”
沈舟虚淡然道:“这是金刚一门的‘大金刚神力’,三百年来一脉单传,不见于世,你没瞧过,怎么认得?”
莫乙听得惊喜,目不转睛望着陆渐,默记他的招式,但记来记去,陆渐总是先一个“寿者相”,后一个“猴王相”,虽然样子别扭难学,却也了无新意。莫乙正觉不耐,忽见陆渐出招变快,双臂幻化,如有六臂,这样一来,先时使一招的工夫,如今能使六招。沈秀压力陡增,唯有随之变快。
原来,陆渐自嫌变招太慢,前招后式,总会留出缝隙,被沈秀趁虚而入,斗得久了,索性先变“诸天相”,“诸天相”化自诸大天神的法相,施展起来,如三头六臂,同时再变“寿者相”、“猴王相”,果然快了许多,虽仍不及沈秀,但招式间隙却尽能补上,便有丝毫缝隙,也如电光倏现,不容把握。
如此一来,攻守生变,初时沈攻陆守,渐至于互有攻守。陆渐扭转劣势,心中酣畅,斗得兴起,渐渐将“诸天”、“寿者”、“猴王”三相合一,连出两掌,猛地跨出一步。莫乙、薛耳瞧见,忍不住齐声叫好。
沈秀连连变招,也难挽颓势,心中惊怒,听得莫、薛二人叫好,更是恨满胸膛,几乎被陆渐一掌扫中。
沈舟虚瞧得皱眉,忽道:“星罗散手,法于天象。要知道周天星斗,自古如恒,太空瀚宇,浩大无极。这门武学之强,如洗天河,如转北斗,气魄之雄伟,不在‘大金刚神力”之下,怎么偏偏你使出来,尽是这般小家子气,好比流星经天,一瞬即灭,奇巧变化有余,却无浩大永恒之气象。如此下去,‘西昆仑’祖师的一世威名,岂不败在你的手里?”
沈秀听得这话,恍然有悟:“是了,我一心求奇求变,却忘了‘星罗散手’也有雄浑浩大的招式。”蓦地沉喝一声,掌指间劲力陡增,举手投足,虽不如沈舟虚说的那般神威,也显出堂堂之势,再辅以诡招,倏尔间便扳回劣势。莫乙、薛耳心中不忿,低低发出嘘声。
陆渐遇强则强,对手越强,越是激发他胸中坚韧之气,诸般变相源源而出,“须弥相”肩撞、“雄猪相”头顶、“半狮人”拳击、“马王相”足踢,“神鱼”飞腾,“雀母”破局,一时越斗越勇,浑身上下皆可伤敌,甚至于拾起石块枯枝,不时以“我相”掷出,势如飞箭,逼得沈秀手忙脚乱,步法斗转,想绕到陆渐身后,又被陆渐“人相”一脚反踢,几中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