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里见着一双眼睛,头晕依旧没有减轻,她指尖轻轻动了动,又放在了床边的手指上上:“月灯。”
月灯正端着药碗温着,见着沈微慈醒来脸上一喜:“姑娘。”
说着她又哭起来,低头埋在沈微慈的床边:“姑娘终于醒了。”
沈微慈头晕的厉害,就连月灯的说话声也觉得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闭上眼睛,喘息几声又问:“我在哪。”
月灯抬头看见沈微慈的脸颊仍旧发红,又见她额上冒汗,忙用帕子去擦汗,又摸了摸额头,像是没有昨晚那么热了。
她抹了泪,哽咽着小声道:“姑娘和二姑娘落水后,二姑娘身边的婆子去叫来了护卫和二夫人来,二夫人瞒着所有人不让人知晓这件事,还叫婆子守着临春院,不叫我们出去,也不叫郎中来,就是想拖着姑娘的身子。”
“还是下午宋二爷回来帮姑娘请了太医。”
“宋二爷说呆在侯府养病怕人暗害,要让姑娘去庄子里养着,也请示了老太太的。”
“老太太也答应了,让姑娘就在这处庄子里安心养着,等病好了再回去。”
说着月灯看向沈微慈:“这处庄子是宋二爷的私宅,外头守着好些侍卫,二夫人不敢再害姑娘了。”
沈微慈仍旧闭着眼,眼里发疼。
她又低头埋在被子里,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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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灯看沈微慈埋在被子里,又小声道:“这回真多亏了二爷,连老太太都不知晓,要是再拖下去,姑娘即便醒来,身上也落了病根儿了。”
许久被子里才传来沉闷沙哑的一声咳声。
宋璋一直站在屏风外头听着里头的话,又听见里头始终没有再传来沈微慈的声音,他眼神淡了淡,走了进去。
屋内的月灯正伸手拍在沈微慈的后背上,沈微慈埋在被子里,只留出一头乌发,和压在被子上面软绵绵的几根手指。
月白的袖口将她的手腕遮的严严实实,连指尖都只露了一半。
这处庄子他几乎没来过,平日里也没空来,虽说常打扫,但久不经人住,便有股沉疴的木香。
只是她才在这儿睡了一夜,屋子里便满是她身上的暖香了。
宋璋每每闻到这种味道,便想起如她一般柔软的人。
月灯看见从屏风后面进来的宋璋,连忙喊了一声:“二爷。”
宋璋接过旁边丫头手里的药,坐在了沈微慈的旁边。
他看着埋在被子里的人,想起她入睡时好似每每总是这样微微缩着身子,再将脸埋在被子里。
这样不安的姿势。
他伸手轻轻拉开锦被,里头就一股热气传来,他皱了眉,如愿见着沈微慈已通红的脸颊。
他挑眉看着她闭着的眼睛:“闷着不难受?”
“屋子里烧着铜炉,四五个,比入春还暖,你要冷,我再给你烧两个。”
沈微慈迟钝的一怔,半晌才睁开眼睛看向宋璋。
许是发热的原因,她依旧昏昏沉沉,眼里总是有泪出来,也并不是她想落泪。
她吐出一口热气,又偏过眼睛,嗓音沙哑又细碎:“谢谢二堂兄。”
宋璋瞧着人水色涟涟的模样,跟清晨带露的红透了的桃子一般又软又糯,还十分可口甘甜。
真想抱在怀里咬一口。
他没回她的话,只是身子低了一份,目光看着她染满红晕的侧脸:“喝药。”
旁边的月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扶着沈微慈起来靠着:“姑娘喝药吧。”
说着她又看向宋璋手里的药碗,想要接过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璋已十分自然的送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