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朱乐正要回答,董母先开了口,带着笑:“谁说不是呢。”
看着助理松了口气,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朱乐决定保持沉默,只是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正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帮忙做家务的小保姆马上过去开门。“请问您找哪个?”小保姆清脆的四川普通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朱乐赶紧双手拽着婚纱挪到门口,然后一下子浑身僵硬,手下意识地垂下,任裙摆撒了满地。
门外的女人气质雍容高贵,保养得宜的脸白净无暇,虽能看出年纪已经不轻,却仍是艳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此刻她看着朱乐的表情同样是惊讶无比,似乎朱乐一身婚纱的形象太过震撼,她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朱乐,你是乐乐?”
朱乐胸口发涨,感觉自己身体里某种液体盛得太满了,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下意识地就要扭头离开,董母却走上前来招呼:“您是?”
女人雍容的面庞带出了一丝激动,似乎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是朱乐的母亲。”
这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瞬间安静地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婚纱助理张大嘴巴看看毕云瑞,再看看朱乐,似乎致力于寻找二人的相似之处,朱乐则咬紧了嘴唇,双手再次抓住裙摆,直攥的拳头发白。反应最快的竟然是一向慢条斯理的董母。
“原来是亲家母,乐乐这孩子也是的,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这可什么都没准备,快请进里面坐吧,小张,赶紧去沏茶洗水果。”董母一边招呼毕云瑞,一边指挥保姆,尽显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本分。
毕云瑞毕竟不是普通人,被女儿一身婚纱刺激到的神经很快便恢复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恢复了,于是她端庄又不冷淡地回应了董母的客套,并微微点头向婚纱助理示意,气势十分强大,令小助理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脑袋,有种上班摸鱼被老板抓到的感觉。
朱乐此时也回了神,匆匆打发走了缩头缩脑却一脸八卦的小助理,并嘱咐保姆在厨房好好忙活没事不要出来,然后把保姆准备好的茶水果品接过来端到客厅两亲家面前的桌子上。
双方的客套被朱乐的出现打断了,董母略微紧张地看着对面的毕云瑞,毕云瑞盯着自顾自坐下的朱乐,朱乐则很淑女地并着腿交握着手,眼睛却执着地看着脚下的地毯,一时气氛十分诡异。
“我是个乡下老婆子,没什么文化,养的儿子也是老实巴交,难得他们两个小孩子投缘,却是有些委屈了乐乐。”还是董母打破了僵局,大董曾经跟他讲过朱乐的家庭情况,但出于某种微妙心里,却没告诉她朱乐和父母的关系已经冷如坚冰,只说是从小离家,并不亲近。因此董母见到毕云瑞对自己的热情攀谈不予回应,态度疏离客气,似乎也没有承认她这个亲家母的打算,便以为朱乐的母亲是嫌弃两人门户不相对,心下就有些发慌。
董母在思想上毕竟传统,有道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妇,自家孤儿寡母无亲无靠,对方却父母双全据说还是做官的,本就觉得有些高攀。但多日来的相处已经让她对朱乐有了相当的了解,这孩子温和善良好脾气,完全没有所谓千金小姐的骄纵脾气,而且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也就满心希望小两口能好好过日子。此刻乍见朱乐的母亲,先是从相貌打扮气质谈吐上,董母就明白这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那类人,但她到底也活了大半辈子,加上笃信佛教无欲无求,本来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只是要为儿子争取岳母的认可才陪着小心,见到毕云瑞油盐不进地只盯着自己女儿看,而向来活泼开朗的朱乐此刻则浑身僵硬眼神呆滞,似是受了巨大打击一样。董母看着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气,她对晚辈向来宽容慈爱,不明白怎么会有亲生的母女处到这个地步,而朱乐经过事实检验是个好的,问题出在谁的身上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