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比一片因拨动而颤抖的竹片还要快。女人似乎要让他父亲感到同样的疼痛,这样才公平,这样两人才有同样的感觉,才有同样的心思,才能合二为一。
终于,他父亲的嚎叫渐渐弱下来。他父亲像突然死了一样瘫倒在女人身上,像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
多吉看到女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提醒一下他的精力旺盛的父亲,让父亲起来,别压坏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他父亲的脸埋在女人雪白的脖颈里,像是埋在一片云里,又像是一头野兽埋头在山溪里吮吸清甜甘洌的泉水。
多吉感到脸上有水在流动。他以为自己流泪了。痒痒的感觉将他从痴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抬手要擦去泪水。可是手碰到脸之后,他发现那不是泪水,那是女人摸他的脸时留下的液体,黏黏的,散发一种奇怪的香气,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香气,一种让人心烦意乱又蠢蠢欲动的香气。
女人又侧过头来,朝多吉抛了一个媚眼,说道:“多吉,你也会有女人的,像你爸爸一样有很多女人。因为你长得很像你爸爸,很多女人会为你着迷。”
多吉看到疲惫的父亲从那片雪白的云里抬起头来,懒懒地看了多吉一眼,然后用那颇有威严的厚重的嗓音说道:“出去!”
到了傍晚,多吉感到眼睛难受,像是被烟熏过一样,痒痒的,不停地流眼泪,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
那时候萝卜寨的阿爸许还不是现在的阿爸许,多吉去找了阿爸许,要阿爸许给他看看眼睛出了什么毛病。
苍老的阿爸许捏住多吉的下巴,对着多吉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说:“你的眼睛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会疼。”
多吉问阿爸许:“为什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会疼呢?”
苍老的阿爸许慈祥地摸了摸多吉的脸,他摸的地方刚好是那个女人摸过的地方。多吉刹那间感觉阿爸许已经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他觉得此时自己的心灵跟阿爸许的心灵融合在了一起。这是他后来对新的阿爸许敬畏的原因。
在阿爸许面前,他没有任何能隐瞒的心思。
苍老的阿爸许说道:“孩子,万物都有自己应该遵循的原则,在不合适的时候做了不合适的事情,就会难受。大雁提前南飞或者晚飞,都会死掉。春天的花在冬天开,就会冻死。鬼在人道流连忘返,阿爸许就要让它走。喜欢一个人的时间不对,也会难受。”
多吉似懂非懂,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不用怎么办,时间一久就好了。再难受的事情,时间一久就好了。”
“疼痛时间久了就会好?”
“疼痛不再疼痛,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好了,一种是习惯了。”
多吉觉得阿爸许又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疼痛习惯了,为什么就不疼了呢?
他父亲还是不断地带新的旧的女人来家里。多吉渐渐习惯了。眼睛不疼了。再后来,他的身体也习惯了,不再那么激动,不再那么拘谨。
直到他的父亲意识到要给儿子娶一个媳妇的时候,多吉突然充满了期待,晚上在梦里激动不已,仿佛第一次看到那个摸脸的女人一样。
当看到他要娶进门的女人后,他更加亢奋。
于是,梦里有了新的内容。父亲的女人,他在梦里也不敢碰一下,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他便有了胆子,像饿狼一样扑过去,像拆开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手忙脚乱,气喘吁吁。
礼物是那么诱人,让他心情潮涌澎湃。
可是每到最紧要的时候,他却败下阵来。
前阵子,多吉知道阿爸许捉住了一个半夜潜入女人房间的獐子。他听人说,那个獐子有特殊的迷惑女人的方法,让女人服服帖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