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向来是纸老虎,只听得这良人咳嗽一声:“呃……等腊月二十一……”
哈哈……这等于是乖乖地把我的“新年礼物”奉上……每月二十一日是皇帝陛下雷打不动的神圣“剃须日”。清朝的男人这点好,因为前半个额头一直是留光青,所以都保留的常常剃发刮面的优良传统,除非是故意想留“美髯”。我一向爱他那光洁润滑的皮肤……
拉开这自己亲手做的“十字绣”荷包……呵呵,现代的我曾经绣过两片十字绣书签想不到在古代派上了用场,“书到用时方恨少”果然没错啊,早知道多学点别的绣法,免得拿小儿科的十字绣来这大内出丑。
一条半尺长的两头系着红丝绳,具有独特的前卫风格的黑白辫子出现在眼前……黑发纯如黛,白发白如雪……两缕黛山中间夹着缕银白的雪丝,三缕发编的时候拧进了一条彩色带小玉珠的结绳,衬得这黑白二色冷冰冰的发辫带上几分可爱……
这……就是我费近心思为他准备的新年礼物……安胎的时候吃那象化疗一样的药导致那段时间满头银白,生了宝宝又长出一段漆黑,再加上皇帝陛下给我的新年礼物——那段宝贵的帝发。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背后伸出两臂环住我腰也顺走了那荷包上的“东西”。
他的下巴轻轻蹭在我发上,满鼻都是他的气息,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下来……是他。
“小时候进来都知道让内监通报,越大越坏,故意吓人!”我嗔道,斜眼过去似怒非怒。
“谁叫某人反应这么迟钝!如果换我,你离我再远,只是个背影我也能辨。”带着黑色拨针的海龙璎珞冬冠,刚下朝的他身上犹带有暖室外的寒意。
踮着脚尖,以脸贴他脸,很冰呢……旋即叫翠儿准备好便服给他换上。刚给他系好腰带,就见他自顾自地把那装有我和他黑白发的荷包挂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懂你……”莹莹的目光满满情愫,直到……满意地看着我双颊升起两抹他熟悉的醺红。
不好意思的我立刻转移话题,“烨儿觉得这荷包如何?”
“为何绣这茉莉?”
“你怎么知道是我绣的?”记得没有在他眼前绣过,每次都是小心地和翠儿在一起,难道……翠儿……
“唉,又想什么来……你那几个奴才都忠心得很了,看这笨拙的针脚,就知道出自……”他觑我一眼,看我正挑眉橛嘴似要发作,“不过这大拙的针法透出灵气,看这茉莉娇羞中带笑,这神韵,非一般绣匠所能。”
是么……算他转弯得快,白他一眼,这个狡桀顽皮样子的他哪象个一诺千斤,一言九鼎的帝君。
“不过为什么姑姑绣这小花儿,不是一向爱梅么?”
“因为啊……本人以前就名茉儿。”我没好气地说。
“难怪要用小末子的假名,苏麻……苏茉儿……茉儿……”澄夜般的眸子闪着精光……
又来这招……想叫我茉儿,门都没有……还是叫姑姑的好,不然比他多吃的N年的干饭白吃了!
与他瞪视半晌,眼睛酸啊,我来回转动着眼珠做着眼保健操。
“今日,户部郎中拜库礼在狱中自尽……”
啊……常宁的嫡福晋纳喇·明玉的父亲,晋敏上次进宫就是为他……我楞楞地瞪着眼回望着他。
防止他杀容易,防止这人自杀可就难了,他怎么就熬不过今日明珠去宣旨呢……这人啊,都是命运……
“本来……晋敏……”我绞着手绢呐呐不知道该说什么。
“晋敏的事你以后少理。”他淡淡道。
我抬起眼睑望着他,他很少叫我少接触某个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