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笑话真不好笑,我才不会上当。”“我是说真的。”湘云倾身向前,侧过脸枕着膝盖,“我不想和他一起被困在台湾,所以我就抛下他,自己出来寻找自由。”
“你找到了吗?”爱因斯坦难得正经地问。
“没有。”
“可是你还是丢下他一个人,你好残忍。”爱因斯坦抛下这句责难,随即振翅飞去。
它说得没错,她是残忍,狠心抛下子城让他独自承受寂寞。她可以舍身替他挡下子弹,却没办法守在他身边一辈子,陪他等待自由。到底什么比较困难?替他挡下子弹只需要一时冲动、一个念头,但一辈子却要慢慢思量、不断挣扎。
至今,她还是无法做出取舍,还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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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独自坐在白色沙滩上,远眺着火红的太阳逐渐消失在海平面。
自由岛上还有许多地方她不曾去过,但这几天来她却总是在海边枯坐,天黑了才回小木屋休息,完全提不起劲到岛上其他地方去看看。
有时候她仿佛看见子城缓缓走出海面,兴奋地冲向他后才发现是回忆开了她一个玩笑,眼前所见只不过是记忆重演。
索沙脚步轻悄的走向她,最后在她身侧停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涨潮了。”
“好几次我幻想着他会像你这样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娃娃,我来找你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环游全世界了。可是那只是幻想,事情不可能尽如人意,人生也不可能依照我们自己编写的剧本来演。”湘云淡淡的声音飘散在徐徐吹来的晚风中,语气里满是无奈。
“但是你能决定你要怎么做,虽然结果可能不像预期和完美。”索沙双手抱胸,凝望着最后一丝日光隐没在海天的尽头。
“可惜我做不出决定。”她苦笑着摇头。
“那就听你的心怎么说,它会做出决定的。”
湘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索沙,你当初怎么会决定留在自由岛?”
“在英国那段时间,我曾经努力让自己融入那个世界,强迫自己学会最道地的英文,强迫自己的举止谈吐都臣像个英国绅土,我做到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城看出我心里最真实的渴望,要我陪他来一趟自由岛。第一眼看见自由岛,我就听见我的心狂喊着:‘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从那天起,我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湘云抬头看着他,“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自由有时候难免寂寞,但如果那份寂寞强烈到让你感受不到自由的气息,那就不是自由了。”索沙别有深意也着她一眼,“今天晚上有夜市,记得过来看看。”
“好。”湘云应了声。
索沙走后,她在海边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回小木屋。
有些心不在焉的湘云不小心在门前绊了一下,连忙扶住门板,指尖触摸到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与子城共有的回忆一慕幕在心头快速掠过,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举手投足,如此真实的在她脑海中重演。难以言喻的情绪狂卷而来,揪紧她的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微张口,重重喘息着。休息片刻后,她点燃放在门前的火把,走向广场。
夜市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明亮的火光依旧,热情的居民依旧,索沙激越的鼓声依旧,只是她身旁少了他,有点寂寞。
她来到荷兰籍老夫妇的摊子前,老妇人认出她,笑容可掬地塞了一个木雕娃娃到她手里,要给她。
湘云摆摆手,不好意思收下,目光不自觉转向空无一人的身边,神色有些黯然。
“娃娃,不孤单。”老先生用生硬的英文说道,拿起另一个木雕的男娃娃塞到她手里,让木雕娃娃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