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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4 / 5)

恋人的笑脸就是那火塘,

她的爱就是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堆成山的货物轻如牛毛,

大海上的楼房如水中月亮。

姑娘啊这些都是幻化之乡,

随风飘散的云团。

爱的力量就是火的力量,

火在燃烧就是爱在燃烧,

火不熄灭爱就能让澜沧江倒流,

让雄鹰飞到卡瓦格博雪山之巅,

驱赶月亮和太阳。

伴随着他最后激烈的踢踏舞步,人们看见他的靴子就像踩在火上一样舞蹈,连厚实的楼板都在颤栗震动,像少女初吻之时狂乱的心,似江水狂泻时翻滚的浪花。他猛然弹拨六弦琴,那是一段高难度的急速变奏,仿佛雪山溪流,从悬崖上飞流直下,然后跌落在岩石上,激起晶莹剔透的水珠浪花。他不是想以此来抵挡听众的喧哗——他们肯定又要抗议他瞎唱了,而是他的琴声已如他的心声,他的歌声已如他的爱心,大珠小珠,散落玉盘。

伊甸园(3)

令人奇怪的是客厅里一片寂静。扎西嘉措抬起头来,目光野马般直扑央金玛。他看见她梦幻的眼光已然清澈,她沉醉的表情充满向往,他还看见了一个温暖的火塘,已在她的心中燃烧。她今天的脑袋已经烧得够厉害的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竟然一头撞在客厅的中柱上!扎西嘉措自信地想:锅里的羊肉煮到火候了。

康菩土司出人意料地没有骂扎西嘉措瞎唱,他似乎若有所思地说:“哦呀,要是太阳是天神用火点燃的,人们心中的爱情,也是用火点燃的了。太阳是火的儿子,就像爱情是太阳的儿子一样。所以嘛,火、太阳、爱情,一个家族的人啰。”

他拿出自己的牛角鼻烟壶,大家就知道,今晚该散场了。

月上树梢时,行吟诗人、多情浪子扎西嘉措再次爬上了那棵核桃树。让他险些一头栽下来的不是那条在后院巡行的藏獒,而是央金玛的窗户,竟然漆黑一团!

难道他今天的感觉错了?难道央金玛一头撞在客厅的中柱上,只是那根两人还合抱不过来的大中柱立得不是地方?难道她目光中的痴迷,不是想……

扎西嘉措轻轻拨动了琴弦,一次,两次,三次……

如果是昨天,六根琴弦拨完后,那边没有反应,他真的就走了,今晚还不知会宿在哪个帐篷,或者被哪个姑娘追逐呢?但他现在没有那份勇气了。他只是把六弦琴揉拨了一遍又一遍。

他抚琴轻唱,对月垂泪;他虔诚祷告,真心呼唤。打开吧,这爱情的窗户;快打开吧,你紧闭的芳心!

他从来没有为爱情流过眼泪。过去那些情事,都是他唾手而得的,充满了嬉戏和欢乐,招之即来,挥手即去,偶尔想起某个可人的姑娘来了,顶多对着月亮唱一支怀想的歌,第二天早晨起来,即便饿着肚子也照样快乐。在拉萨时,一些贵族人家的轻浮女子,曾经以能和扎西嘉措交往为荣。她们在甜茶馆里追逐他的歌声和爱情,但谁也不会和他假戏真做。扎西嘉措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可以征服她们的肉体,但绝不能征服他们之间的鸿沟。因为他没有见过一个贵族小姐为他羞红过一次脸,他也没有为一个情人流过一滴泪。

“嗨,朋友,你哭什么?”

月色溶溶中有个牵着一匹白马的人在远处对扎西嘉措说。

扎西嘉措从树缝中望去,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在他爱情歌声中营造出来的幻象呢,还是在月光中漂浮的一个神灵。他看上去既远又近,面貌模糊,却英气勃发。但沮丧的心情让他对掌管人间爱情的爱神视若无睹。“我没有哭。”他回答道。

“你是谁?”他又问。

“我么,”那个牵白马的人说,“我专门收集天下有情人的眼泪,就像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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