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玛就是旁边那个穿红衣的丫头,到了沐浴房,吉玛忽然说:“主子虽然好说话,但并不是没有脾气,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你俩以后要多注意言行。”
元翠吓了一跳,脸色微红,嗫嚅地说了声:“是”。陆宣也答应了一声,守规矩并不难,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女奴的那天起,她就在努力适应这个社会。
人生有时候是很奇妙的,今日永远都不会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能做到的就是努力把握现在,让自己活得更好。
沐浴出来,陆宣换上一件杏黄色的衣裙,元翠给她简单挽了一个飞仙髻,别上一个素玉钗,竟是别有一番韵味。
出来的时候,吉玛呆了一下,没有想到刚才那个一身汗液,衣着破烂的小姑娘,随意打扮了一下,竟也是秾艳妩媚,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平日里觉得主子都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了,如今这丫头不说容貌,身材更是硬生生压了主子一头。
她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是强自笑道:“走吧,让主子等太久不合规矩,对了,咱家主子姓沐,这是沐府。”
吉玛领着二人进了前厅,沐悠晴已经换过了一身便服,头上随意挽个坠马髻,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态斜倚在紫檀木桌前小口饮茶,脚上一双绣花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
见吉玛领二人进来,她抬头,目光落在吉玛身后的陆宣身上,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她忽然朗笑出声,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嘉佩说:“你家主子眼光不错吧,这礼物绝对拿得出手,我就不信他还能拒绝得了。”
嘉佩立刻道:“主子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的对话并不中听,对她一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社会精英来说,更是难以忍受。所以虽然是入了耳,但陆宣却刻意闭上了心门,她知道,这些话她不能听,听多了,往心里去的话,为难的受苦的是自己。
沐悠晴并没有分配什么活计给她,只是让她下去好好休息。倒是给元翠指派了一个活,是让嘉佩领着走的,所以陆宣并不知道元翠具体是去做什么。
吉玛领着自己去了回廊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房间很大,很宽敞,紫檀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一束的依米花。
“你和元翠住这里吧,我住你对面那间房,有事情叫我,不过有时我会去给主子值夜,有事和嘉佩说也是一样。”吉玛交代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陆宣慢慢地走桌旁的雕花矮凳上缓缓地坐了下来,隐隐地有倦意涌上心头,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一个月,却好像已经过了一生。
看着眼前正怒放着的依米花,这是怎样无比绚丽的一朵花,似乎要占尽人世间所有色彩一般。但陆宣知道,这花明天就要枯萎了,依米花一生只开一次花,却只有两天的花期。用五年的时间酝酿只为开这一朵花,拼尽一生只为这一次的灿烂,这是否是值得的。
陆宣叹了口气,扭过头去,不再看它。
院子里闹哄哄地,脚步声此起彼伏,还夹杂呵斥声。
陆宣站到门口,没有动,只是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
有人向这里走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陆宣,你在吗?”是元翠的声音,陆宣松了口气,立刻打开门。
“怎么了,元翠,外面怎么回事?”元翠一下子扑在陆宣的怀里,哽咽地哭了起来。
陆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扶住她:“到底怎么了?”
元翠抬起头,道:“刚才主子让我去马房帮着收拾一下,正碰上小厮要给马洗澡,这本来是小厮的活,那小厮非要我去刷,谁知道那马马上就要生了,我力度没有掌握好,好像马受惊了,说是难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