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久了,有些无聊,我便研究起这屋子来。
我正坐着的是一套儿,由一张小矮桌配两张扶手靠背椅,看那纹路该是黄梨木打造的,好东西啊;墙上较空,只挂了一副字,上面是四个字“戒急用忍”,字很漂亮,只是似乎有些过于端正,反失了灵气;那四个书架是同一模样,暗暗的颜色,凑近前,有一丝若隐若无的香气,原来是紫檀木,也对,防虫咬嘛,每个书架上都整整齐齐码了四层书;再就是那个人正使用的书桌了,距离有点远,只能猜测应该也是黄梨木所制,中规中矩的式样显得很中庸,一如整个房间的格调。
我不禁好奇起来,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最可以张显自身个性的地方都这么小心布置,一点不流露自己的喜恶。难道生在皇家,就要如此收心养性么?
抬眼看向那个坐在桌后的男人,他看地很认真,有时看着看着还会皱起眉头,不过在笔尖落下的时候又松开了,好像那疑难已有了答案。
其实他的侧面比正面要好看,不过也有可能这是因为他很少笑,因缺乏表情而显得空洞的脸庞,虽有精致耐看的五官,却容易让人兴趣缺缺。
眼前不禁浮上另一张更为精致的脸庞,唉,十三……我在心中暗呵。
正在我浮想联翩之时,那头的那个男人已站了起来,到了我面前:“你身子应该也暖过来了,外面的雪也停了,我让高无庸送你回去吧。”
我从窗帘缝看看外面,可不是么,雪已经停了。于是点头称好。
这府上的下人真是勤快,这雪应该也没停多久,就已经清扫出道路来了,心中暗暗赞叹。
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由地搂紧了已添上炭火的手炉,不由心中暗笑,明明是很怕冷的人,怎么之前就那么兴致勃勃地跑出来了呢?想起那红梅,又觉得四爷的话好生奇怪。
自己乱猜不如找人问,撇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高无庸:“高公公,你可知道那院里的那株红梅是怎么一回事?”
“回格格的话,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好像是四爷建府的时候从宫里头移植过来的。” 高无庸回答道。可不知怎的,我觉得他没说实话,或者说是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更多才对。
“那花从没开过?”
“这个,以奴才所知,这花进了这府就没开过,今儿是第一遭。”
这样子啊,看来确实是一株奇怪的花,到底是奇怪的人种下的。
于是我没再多问。
回到后,方方圆圆对于我离开这么长时间表示了不满,我只好陪上了好多笑容和甜言蜜语,才哄的这两个小丫头开心,又叹口气,真是人善被人欺啊,看人家四爷,训练的那奴才一个个多乖多懂事啊。不过,我好像还是更喜欢这两个的说。
晚上,我看着烛光下正穿针引线的圆圆,忽然心念一动,让圆圆给我绣一条新帕子,她爽快地答应了。
后日,我便拿到了成品,雪白的丝绸一角绣着两朵半开的红梅,像极了那天看到的。手里拽拽紧,将帕子揉成一团,捏了一会,复又展开,叠好,放入袖中。
心愿
昨儿午后嫡福晋的贴身丫头给我捎来一条口信,说是让我准备准备,今早陪嫡福晋去崇福寺礼佛。我应下后却觉得蹊跷,平日里嫡福晋一向是不太理会我的存在的,连每日的请安都是免了的,任由我在这偏院做闲人,如今又为何要我陪她去寺庙呢?
问过方方圆圆才知道,我实在是小人心思,之前嫡福晋就常带着“我”去庙里,主要目的当然是求子,如今团团也满三个月了,我的身子也好起来了,自然要去庙里多奉上些香火钱,以作还愿。
马车吱吱呀呀地向前驶着,我用手指微微挑起车窗帘子,向外望去。
远远的是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