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如此的欺骗她,陷害她!
“印姑娘,您没事吧?”莫如小心翼翼的问。
印尤裳伫立了良久,终于声音低沉冷静得清凉如雪,“没事,只是一时有些头晕,哦,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呢?”印尤裳渐渐晃过神,搭在莫如臂上的手却在发抖。
莫如将印尤裳扶到亭内,“回印姑娘,莫如是要出府去为云夫人买些蜜饯。”
印尤裳望了眼不远的大门,王府朱红门外伫立着成排士兵,把守甚是严密,“王爷不是有规定府内女眷禁止外出吗?”
莫如盈盈一笑,“如今兵荒马乱王爷自然是不准女眷外出,可印姑娘是有所不知吧,我们云夫人可是好惹的?她每日都要吃糖桂花、金丝蜜枣、八珍雕梅,而且都得我去精挑细选,若是有一日少了,云夫人定要闹得府上鸡犬不宁,何况如今她怀了身孕,王爷自然是任由云夫人的性子,随我何时都可出门。”
印尤裳脑中忽的闪过一丝念头,她伸手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金花簪递给莫如,“这簪子沉得很,坠得我头发昏,你拿去戴或当了都好。”
莫如瞧见这金花簪正反两面用金丝缠绕,盘成两旋旋涡及一环,簪头为刺状花卉凤头,簪尾模印两排细小的铭文,雕琢得极是精美细致,恐怕云夫人也无几支能与其媲美,她慌将它塞回印尤裳手中,“印姑娘,这东西实在贵重,我一个女婢怎佩戴!”
印尤裳却轻描淡写的道:“不碍事,你拿去便是,反正承训哥哥送我的还有很多。”
莫如眼看不能驳了印尤裳的好意,只得连连道谢,却已是激动得难以自抑。
纱幔轻帐垂落的屋内静得唯有铜漏之声,水顺着铜漏隔不久便“嘀嗒”一响,犹如彻夜的屋檐坠雨,印尤裳将镂花细密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摆了多层的钗簪珥坠,皆为刘承训每日送的,印尤裳却取出其中甚不显眼的一枚耳坠,坠子是极小的碧玉珠,晶莹剔透的珠子两端穿了洞,用一节细银丝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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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为何总戴这副耳坠?”幼年时的印尤裳伸手去摸舜华耳垂上的碧玉坠。
舜华将印尤裳搂在怀中,她嫣然含笑已是姿容绰然,“这对坠子是你爹送的。”
印尤裳转动两颗似黑水银的眸子,“娘,你总画爹,可爹何时才来接我们?”
舜华遥远窗外,山谷内清风瑟瑟,“会的,他会来的。”她如同梦呓般痴痴的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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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将碧玉耳坠戴于耳垂上,坠子仅一只,莫名挂在耳上有些突兀,她打开妆盒,其中有面边刻菱花的铜镜,镜内的她面色发白连唇也缺血色,印尤裳随手取了犀梳,镜里仿佛出现刘承训半张脸颊,他在铜镜后安静的为她梳着乌黑的长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青丝,轻柔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会伤到她。
印尤裳伸手去摸反光的铜镜,镜中刘承训的容貌却似水中月一般,顷刻幻化得毫无痕迹,梳妆台对窗朝南,微薄的阳光映在她脸上,如同透亮的冰瓷,过了许久,印尤裳终于抬手拭去腮边的冷泪。
她随意取出首饰盒内的一支插髻为饰的步摇塞于袖内,便匆匆出了门。
湖上轻风吹动印尤裳的如藻长发,她斜了眼身后,萱儿一路都蹑手蹑脚的跟踪着她,印尤裳冷冷的笑了,原来自己的起居饮食无不在魏国夫人的掌控之中,她静默的瞧着水中摇曳的倒影,竟忽的大声尖叫起来,仿佛水中有着可惧的怪物,萱儿慌冲过去扶住她,“印姑娘,印姑娘!”
印尤裳紧拽住萱儿的衣裳,她不住的退缩着,“萱,萱儿,你看,那湖里好像有鬼!”
“鬼,湖里有鬼?”萱儿也结结巴巴起来,印尤裳却不住在她身后推着她,萱儿只得装起胆子上前,她探过头瞅向一池碧水,水面静得毫无半丝涟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