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判断也交给了刘其君,因为陈默先交,百里长风后交,这纸便是百里长风的在上面了,也因此,刘其君便先念百里长风的诊断。
“病人脉象虚浮,舌苔发红,口中有恶臭,心律微有不齐,应是初到马连镇,微有水土不服之症。再加上早前应该一直有胃部虚寒之症,导致口中恶臭不止,经常有反胃之症,不思饮食。因心律不齐,观之面色枯黄,发无亮泽,应是天生不足,后天并未养成,又因日夜操劳,身体每况愈下,每年大小病症不断,常年求医问药之体……”
刘其君将这页纸念完后,众人齐齐深吸了一口气,这,这简直就是太详细了,不仅仅诊断到他目前的病症,就连之前有什么病都诊断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那个游商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还真是神了!他天生就是难产,生下来就身体不好,这么些年没少求医问药。他本是南方人,这次第一次出远门来北方,准备运一批货物回家乡,没想到一路上诸多坎坷,还没进京就病倒在马连镇,吃什么吐什么,可不就是水土不服吗?
那个游商简直像遇到了神仙一样,突然就朝着百里长风跪了下来:“神医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啊!上次那个大夫说我时日无多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百里长风高深莫测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亲自将游商扶起,微微和蔼下面容道:“这是自然,老夫悬壶济世这么多年,可不像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庸医,定当尽力医治你。”
百里长风可不仅仅是一个医者,更是在百里家族中占有长老一席,这见风使舵、收买人心的手段向来使得炉火纯青。当他说到“庸医”的时候,眼神还特意扫了一眼陈默,陈默可不就是在百里长风之前替这个游商诊断的,这“庸医”二字,自然也是意有所指。
一句指桑骂槐,将众人的视线纷纷都引向陈默,“陈氏医馆”中的几个小药童通通都低下了头,脸色涨得通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明显就是技不如人,还要去争吵吗?那更是让人看笑话了。
倒是沈南之,风流的眉眼中微带笑意,可是握着折扇的右手却是一紧。
面对这样明显的诋毁和侮辱,陈默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就算整个世界都在对着她嘲笑,他们也伤不了她,她在她的周围筑上了一道围墙,她在她冰封千里的世界中,谁也伤不了她!
这里,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支持她,围护她,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她能靠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从前,她一个人,现在,她仍旧一个人,不知道将来,是否亦是一个人。
陈默此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低调、内敛,明明有万丈光芒,可是却全都被她冰封在自己的体内,若有人能窥探到她的一点点闪光,恐怕就会很难不为她倾倒。
可是她只是静默地坐着,也不分辨、也无动作,眼睫低垂,看不清她的表情。
面对陈默这样无声地抵抗,百里长风只是轻蔑的一笑: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哼,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他斗!果然还是太嫩。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刘其君拿出了陈默所写的那张纸,陈默的笔迹很好认,没有一惯医者的龙飞凤舞,而是小楷端正,一目了然,待看了一眼陈默所写的开头几个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继续念道:“游商,性别男,年龄在40岁到43岁左右,身长七尺三寸,脉象虚浮无力,胃火极重,天生不足,后天缺乏调养,来马连镇后,有水土不服的症状……。”
别人只觉得陈默写诊断的方式奇特,可是刘其君知道,这是陈默一惯的验尸时的格式,这还真是……不过越往下念,刘其君的眼睛睁得越大,虽然陈默所写之语平实无华,可是却和百里长风的诊断基本上相差无几!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