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两口气,手掌震得有些发麻,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皇姐……是不是我稳坐东宫你就会高兴,真的要我学帝王权术你才会高兴?”
彼时的靖安正被胸口的一口闷气堵着,何曾注意到少年语气的异样和他眼中近乎妖异疯狂的孤注一掷。所以她只是以最漠不关己的语调对他说。
“你若肯学着怎样做一个明君,是你之幸,亦是万民之幸。”
那支花被她踩过,娇嫩的花蕊终究碾落成泥,玉簪碎在一旁,萎顿在地的披风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在触及时才发觉早被夜风吹凉。
她竟要他做个明君,他又怎么敢让她知道他身上流着和她不一样的血液。少年的眼底泛着冷戾的光,万民幸如何?天下兴又如何?这些与他何干?
他不过是个傀儡般的东宫,从一出生就被所有人放弃的棋子而已。他乖戾孤僻,他放浪形骸,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怎样才能在这深宫中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可是当他唯一在意的那个人对他失望的时候的时候,他竟会觉得愤怒和委屈。
明君、帝王术。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我如你所愿。”少年拾起地上碎成两段的玉簪,小心的掸去泥土,揣入衣袖。也只有那个位置了,唯有颠覆了自己的命运,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阿羲留在身边吧。
夜太冷了,他再也不想做被她抛下的那个人了。
深蓝色的夜空中寒星点点,华灯下舞裙蹁跹,玉堂花暖。酒过三巡,意气风发的少年们不免放浪形骸,高谈阔论。
丝竹声声入耳,旖旎春色在眼前,谢谦之的眼里却仍是一派清明,一身霜色深衣不染尘埃,脸上是温文儒雅的微笑,眼底是拒人千里外的客气疏离。酒香清冽,浮着几瓣早杏,合着淡淡花香晕染上他的衣襟。
而他那般清冷的姿态反倒越让人好奇他酒醉后的模样,谢谦之桌前起舞的女子想必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杨柳腰迎风摆动,袅袅娜娜,舒展,下腰……绣着点点落花的舞衣宛如活了一般舞出一片落英缤纷,纤纤手执了酒盏,朱颜陀,频频劝。
只是任凭舞姬舞出千般姿态,万般妖娆,谢谦之除却必要的应和几句言论,始终是目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
楚丰眯着眼一副慵懒模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谦之。不愧是为人称道的谢家子侄,少年得志那双眼里却不见半分浮躁,明明和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却能安静的融入其中。不热络却不叫人觉得失理,偶尔接上几句话都是针针见血……
楚丰拍拍手,即便再不情愿,谢谦之面前的舞姬也只能涨红了脸,不甘的退了下去。
“倒酒。”楚丰晃了晃酒盏,半是讽刺的看着眼前难得晃神的女人。
王婉的脸白了白,虽是努力克制,双手还是微微颤抖,她觉得难堪,尤其是在谢谦之面前。她自己选的路,她想着能以骄傲的姿态出现,证明她过得很好。
心里隐约是有一丝悔意滑过的,知道他的腿疾有望康复的时候,知道他金榜高中的时候……但她走不了回头路,留在他身边又如何,谢谦之爬得再高,也不过是位极人臣,终究是要向人俯首低头罢了。
倒是谦之哥哥,凭着以往的情分,他再怎么也不会对她袖手旁观吧。
想到这里,笑容重回她的脸上,眼中波光流转。
谢谦之独坐一隅,眼中余光从王婉身上掠过,看着她顾盼流转,巧笑嫣然,心中冷冷一晒。命运是何其可笑啊,靖安执着于太子颜,他亏欠了靖安,而王婉……竟然嫁了楚丰。
“不去和你的谦之哥哥打声招呼吗?”楚丰随手捏过王婉的下巴,一双眼睛如深渊般辨不出喜怒。
王婉细长的眉轻轻一挑,缓缓笑开,小声道:“殿下今日唤妾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