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这时大楼残破的窗口吐出一条长长的火舌,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站位因此而略微松动了一些。
陆凯恩一眼便捕捉到夹缝中的一道挺拔的背影,明显比身边的人高出一截,引人注目到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妈的!”陆凯恩无声地咒骂了一句,迈开长腿上前,心底一松,手上却格外用力地扣上了那人的肩膀。
男人诧异地回头──一张平淡无奇的陌生的脸。
不是纪斯。
“……抱歉。”
陆凯恩向後退开两步。
来这里的路上,包括这秒锺之前,他其实都是不相信纪斯会死的。
无法自控的紧张是一码事,认为纪斯真的会出事又是另外一码事。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点不敢确定了。
有些人和事是会失去的。哪怕令陆凯恩深感愤愤的不是失去的这个人本身对他有多麽多麽重要,而仅仅是缘於他还尚未做好失去这个人的准备。
归根到底终究是不愿意失去。
“陆sir?”
当背後传来那道语调熟悉的称呼时,陆凯恩好一会儿都难以对此作出反应。
“……”回身的动作迟钝且缓慢,这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身体不知在什麽时候僵硬到近乎无法支配。
目光相对,纪斯就站在那里。
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
他一手拿著冒著热气的咖啡,一手拿著吃到一半的火腿三文治,好奇地眨动著双眼,无比轻快地问道:“你们怎麽来了?”
何佩仪整个人都傻了。
陆凯恩也同样怔住,不认识似的盯著纪斯的脸猛瞧。
许久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挥起拳头一拳把他狠狠打倒在地。
咖啡和三文治飞出很远,纪斯捂著左脸跌坐在地上,尚来不及反应,又被何佩仪一把抱住。
肩膀的衣料几乎立刻就湿透了,耳边是女人混合著急切和感恩的哭诉:“纪斯,你活著,我就知道你活著……”
纪斯呆呆地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早上从陆凯恩家里出来,因为体力消耗巨大,所以直接去了附近的餐厅吃早点。十几分锺前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哪家吵架的夫妻把电视机从楼上推下来了──这种事情在他居住的公寓里基本上每周都要发生……
“啊──”
纪斯豁然开朗地抬头,上面烧成黑乎乎模样的果然就是自己家的窗口。
他不禁失笑,拍了拍何佩仪的後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哪里那麽容易死掉。”
一开口下巴顿时一阵酸痛,纪斯笔直看向陆凯恩,哼唧著佯装不满:“你未免也太狠毒了一点吧?”抱怨的语气之下却没有丝毫的指责意味。
“你应得的。”
此时的陆凯恩早已找回了往日的冷酷,他插著裤袋淡淡地转开脸,表情平静得就如同片刻前那个失控发作的人根本并不是自己。
纪斯无所谓地笑笑。
小组成员沈志良等人稍後赶到,乍惊乍喜的五个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只除了旁边满脸黑线的陆某人。
回程的车内,纪斯在後座被沈志良和郑中泰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左前方是坐在助手席“含情脉脉”频频回顾的何佩仪。
意外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经历了“假死风波”纪斯的形象骤然在他们眼中变得可爱起来,不得不说这很奇妙。
纪斯发自肺腑感谢这几个真心在乎他生死的同事,坦白说这原本并不在他的预期。想了想便提议:“晚上我设宴给各位压惊,怎麽样?”
大家当然拍手叫好。
陆凯恩通过後视镜扫了疯疯癫癫的手下一圈,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