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当时的愤怒,愤怒得恨不得马上睁开眼睛醒过来,扑过去吃沈红颜的肉,喝沈红颜的血。
难道她的一条命,她一家人的命,最多就值一千块吗?还不是欺她何家已经败落,再也没有人了?还不是她沈红颜已经发迹,可以翻云覆雨了?
何亭亭想到这里,满心愤恨,眼睛马上红了,叫道,“一千块五百块就想买我的命吗?想都不要想,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悔不当初的。那日在梧桐岭上我回头,看到沈红颜和杨友东都伸手了,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恨极,又是受了刺激才说的这话,故说得异常大声和愤恨,一时让园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二奶奶一把甩开梁红月,走向何亭亭一把将人抱住,轻轻地拍着背脊柔声安慰,“二奶奶听亭亭的,以后找他们算账,不要他们的臭钱,亭亭别想这事了啊……”
“亭亭这孩子估计是吓坏了……这些年偷渡的人有不少是死在梧桐岭,阴气重,怕掉下来时还见着什么了……”
“这作的什么孽,把好好一个孩子吓成这样。我记得亭亭平时可极少这样大吼大叫的。”
“沈红颜和杨友东心肠太歹毒了,无缘无故竟然就推亭亭下山……”
在园中的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又对着梁红月指指点点。沈红颜一家都去了香江,只留下年迈的爷爷奶奶,他们指点不了老人,所以全冲着梁红月去了。
李真真一脸惊愕,呆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看向何亭亭,高声问道,“真的是杨友东和沈红颜吗?他们不是说和你是很好很好的吗?为什么那么坏要推你下山?”
李大婶子听了李真真的话,目光在梁红月手中拎着的猪肉扫了一眼,斥道,“真真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又没有亲眼看见,怎么知道是谁推的?就是有人推,也是沈红颜推的,哪里有友东什么事。”
她是李真真的大伯母,故可以开口教训李真真。
李真真却看向她,撇撇嘴,“阿姆,既然你这样说,那你也没有亲眼看见,怎么能确定杨友东没有推呢?亭亭是亲眼看见的,她说的才是真的。你可不要因为一顿猪肉,就昧着良心说假话。”
李大婶子顿时面红耳赤,目光瞪着李真真说不出话来。
何玄连见何亭亭显然是被吓坏了,心中气极,一下子窜到杨小宝身边,对着杨小宝又是一顿胖揍,打得才收了哭声的杨小宝再次哇哇大哭。
何玄连却不肯停手,一边打一边喊,“杨友东个扑街,让你欺负我妹妹,我也欺负你弟弟去。以后我见你弟弟一次,就揍他一次,揍到你从香江回来替了他为止。”
梁红月见小儿子挨揍,连忙扑过来想推开何玄连。可是何玄连已经满了十岁,虽然瘦,但本身力道不小,又是满腔怒火出击的,哪里是拎着一大块猪肉的梁红月能够拉扯得住的?
“杀人了……杀人了……”梁红月怕手中的猪肉掉在地上,不敢太过用劲,可是要看着小儿子挨揍又舍不得,于是凄厉地大叫起来。
何亭亭被二奶奶拍着背脊安慰,左手又被李真真紧紧地握着,慢慢地回过神来,便从二奶奶怀中探出头来对何玄连叫,“三哥,不用打他了,到时打杨友东和沈红颜就是。”
她和杨友东、沈红颜虽然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但是自从经历了那样一个悲惨而漫长的浮梦,对两人已经没有了半点情义。
“好,听亭亭的,我们回家。小三,咱们走……”二奶奶一边招呼着何玄连,一边伸手到何亭亭腰间,半揽半扶着何亭亭往外走。
李真真见了,则在另一边扶着何亭亭,一起出了杨家的园子。
何玄连又揍了杨小宝几拳,这才收手跟着出去了。
一行人走在路上,还能听到身后梁红月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