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法中他就能看出来,这个瘸子绝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真凶。
在真凶授以前独一刀并不打算见血,所以他只是轻轻一拨就把胡瘸子摔到一边去了,斧头抛出去老远,人也载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独一刀继续向前走,大老赵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眼看独一刀快要走过来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压力,右手搭到了刀柄上。
“赵大叔,勿动。”元封及时阻止了他。
大老赵回头看去,只见元封轻轻拨开挡在他面前的赵定安,迎着独一刀走过去。
鸦雀无声的街头,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正在上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个瘦小枯干,被人称为傻子的少年,就这样毫无惧色地迎着本地最厉害的刀客走过去,一大一小,一强一弱,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就连独一刀自己都颇为震惊,纵横江湖数十年,有胆识的好汉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年幼的却是头一个,他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孩子。
独一刀停了,元封却没有停,他一直走到独一刀的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一步。
“是你杀了我儿子?”独一刀问,此时他已经认定是这个小孩下的手,但是还是要做程序上的最后确认。
“对,是我杀的。”元封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独一刀,毫无表情的说。
“嗯,那就是了,今日我取你性命为我儿报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独一刀道。
“有,七日前我杀了你儿,今日更要杀你。”
独一刀笑了,好大的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么猖狂的口气在自己面前说话了,如果不是自家儿子血仇的缘故,兴许他会收这个娃娃做徒弟呢。
沉默,良久的沉默,此时已经无须多言,唯有寻找出刀的机会,独一刀并没有轻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儿子胸前那道刀口告诉他,没有相当的实力是砍不出那样的伤口的,此人,劲敌也。
不知何时,天空中一朵雪花飘下来,飘到独一刀和元封之间,打着旋儿久久不肯落地,两人几乎同时动,身形快的没人看得见,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两人的位置便换了,彼此背对着背。
“你跟谁学得刀?”独一刀问道,随即向前迈了两步,忽然垮在地上,双膝跪倒对着旗杆,胸前飙出一股血箭。
第一片雪花终于不甘心地落在地上,化了。( )
1…5 欢宴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所有人都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包括刚刚苏醒过来的胡瘸子,元封就站在距离他不过三步远的地方,手中的剔骨刀上,一滴血珠正在滚落。
胡瘸子抬头看,元封也正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那十个骑兵,左手慢慢抬起,食指伸出,指着那几个人,这样指着人已经是很无理的举动了,偏偏那只手指又翻了过来,手心向上朝那几个人勾了勾。
多么**裸的挑衅。
雪越下越大,那十名骑士都没有动,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元封,就连他们**的战马都感觉到主人的不安,暴躁地嘶鸣起来,最终,为的刀客一拨马头,走了。
马贼走的和来的时候一样迅,连同堡子周围监视的四十个人,走的干干净净,就如同没有来过一样,假如街道上没有那具跪着的尸体的话。
镇民们慢慢聚拢过去,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大胆,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独一刀,雪花已经将这位大刀客的头胡子染白了,他的眼睛还睁着,嘴唇微翕,彷佛对自己的死不可置信一般,胸前的血留了一滩,在地上结成了冰。
“呸!”有人朝独一刀啐了一口,然后又有个胆子大的后生抓起一块坷垃砸在独一刀头上,这几年独一刀保全了十八里堡的平安,但是代价也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