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看楚留香面上阴晴不定,心知若丝毫不妥协,就不可能得到自由,那么也就丧失了寻找她的机会,而且她的危险也更大……思及此处,他愁肠百转,终究压下真正的意图,凤目微敛,叹道:“那么长远之事,红绡从未想过,不过却可以继续留在相府,只要相爷不嫌弃。”
听到他这么说,楚留香总算暂时松了口气,动手替他打开手脚上的金银锁。
红绡抚了抚手上淤痕,坐了起来,低头间,长发垂落在脸侧,媚色动人。
楚留香看得有些晃神,伸手托起他的脸。
红绡的眼神疏离淡漠,并不是他软化了态度就可以伪装和掩饰的。
楚留香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女人怎比得上我们贴心?何况她爱的是玉儿,你还要去撞南墙?”
红绡知道楚留香已经发现了泠然异于常人之处,虽然她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她很不小心地跟小太监们说的一些故事,以及她做的一些小事连他都有所耳闻,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楚相再留心她的话,肯定不难发觉了。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都摊开了,他也没什么不敢问的,错开头稍稍躲开了他的手,道:“相爷适才说,把什么都告诉我,我倒也不奢望,不过请问相爷,你派东厂的人去杀她,是否因为知道她与你一样,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这件事,本相早就知道了。”楚留香看了看红绡,转头望向窗外遥远的天际,仿佛沉入了久远的回忆。
他的回答出了红绡的意料。
楚留香落在暗色天幕中的目光收了回来,面上那股迷茫之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寻常人常常流露的慈爱神情,“玉儿要娶她为妻的时候,本相也想过,若她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儿媳,倒可以装作不知道,量她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可她并未做出令相爷不能容忍的事吧?我想走,也是相爷阻止了她与襄王的婚事才生出的念头……本来我早已在心里祝福他们依照相爷平日视礼教为无物的作风,张家已给女儿定亲的消息不足以让你主持正义断了楚玉的念想……”红绡听了楚留香的念头,心情矛盾异常,在自己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她的安全之前,让泠然跟着楚玉是最没有危险的,可真的要把她重新推回楚玉的怀抱么?
楚留香看他面上起了犹豫之色,以为是为了选择泠然还是自己在纠结,握住了他一只手,凝重地道:“你到底还是了解本相的。前尘往事,经历得太多,我也不想去计较,只要你真心待我,我应承你,若他日玉儿无意于皇位,我死之后,必将天下交付与你”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楚留香抛出的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不过红绡自经历母亲在皇室内斗中丧命,全家除了父亲与自己逃出生天,又在深山中随着性情淡泊的师父学艺成长,对权利并无多少恋栈,他的心念只停留在泠然身上,低头盯着楚相握住的那只手,克制住抽出来的冲动,问道:“那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拆散他们?”
楚留香见权势诱惑对他不起作用,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稍事犹豫,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张泠然的生母,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就是当年跳下兰泽山房那一个。”
红绡极是惊讶,反抓住楚相的手问道:“当真?相爷为何会如此说?”
楚留香见他主动,虽然也看出是急切意外导致的,心中竟也欢喜,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那一日我在朝堂上看张家的婚书时,见到落款就是绰罗斯兰泽用女真文字签的名,别人是仿冒不来的。之后我又召见了曾在她身边服侍的两名鞑靼女子,她们如今的身份已是张宁的小妾,才知十三年前,她是签下婚书,为女儿作了安排之后才跳的崖。你可知道,本相年轻的时候,最宠爱的女子就是她,可她却不守妇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