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扶养长大,直到十岁那年,母亲才从思念中回到她的真实生活里。
她不清楚父亲往生后的那几年,母亲究竟去了哪里,因为外婆在哀声叹气中,从来不论母亲的是非,更不会跟她提起母亲的事。
外婆总是跟她说:“你妈是不得已的,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你千万不要恨她。”
在她成长的岁月中,幸好她有个慈善的外婆,更有个疼爱她的舅舅,虽然她没有双亲的照料,但也算是快快乐乐的长大,连青少年时期,她都没有因此变坏过。
只是她的母亲还是来如影、去如风,一年到头大概只出现个两次,她从来不清楚她的母亲到底是在做什么,直到她十六岁那年——
她的母亲将她带离外婆家,她还开心了好久,连作梦都会偷偷笑醒,她并不是不需要母爱,在她坚强阳光的表面下,还是深深盼望着那迟来的亲情。
只是这样的美梦却变成噩梦的开始!
一开始,她的确享受着母亲的关爱,到后来她才明白,母亲为何会在她成年后接她一起住,因为她是个免费的台佣。
她的母亲从事保险业务员的工作,不仅工作时间得配合客户,连假日都要外出拜访客户,于是她必须承担着所有的家事。
包含煮饭、洗衣,甚至星期六、日都得上菜市场去买菜,但这些她都甘之如饴,那久违的母爱是她渴望了许久,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她甘愿站在大雨滂沱中,让雨水彻底的滋润。
只是,她的母亲还有个同居人!
当时她还小,总不明白那个她得喊叔叔的男人为何总是爱眯着眼看她,甚至每次对她说话时,总是爱拉长着尾音,“宁宁呀!愈大愈漂亮了喔~~”然后,再摸她的脸颊一把。
那样的碰触她完全感受不到名义上的叔叔给予的亲情,反而让她觉得很厌恶,直到她十八岁成年后才明白,那样的眼神饱含着色欲,那样的碰触充满着猥亵。
但是她还是忍耐着,因为她蛤终舍不得离开那淡如夕阳残彭的母爱,只可惜她一心想要珍惜的亲情,偏偏她的母亲不这么想。
那一晚,她的母亲夜归,男人终于按捺不住对她展开侵犯,她求救无门,无论如何求饶,男人却当她在欲迎还拒,更加狂妄地肆虐她的身体。
“宁宁呀!你真的好漂亮,我真的好想你,从你妈第一次带你回家,我就想着你。”
肮脏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诉说着,自以为的甜言蜜语,她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在差一点被男人得逞的情况下,幸好母亲及时回来,但她却没有因为得救而开心,反而更坠落无底的深渊。
当她的母亲看见上半身赤裸的她,一脸的愤怒,扬手而起的一巴掌不是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而是落在她的脸上。“你怎么可以连我的男人都抢?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你这个贱女人,亏我把你扶养长大。”
她不但来不及投入母亲的怀抱,更没有得到温暖的慰藉,还遭受到一顿毒打,任她如何辩解,母亲只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因为那个男人懊恼又悲苦地说:“满娇,是宁宁引诱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真该死!我怎么会把持不住呢!”
当然母亲只相信那个成天无所事事,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混蛋的鬼话。
关于这件性侵,让她终于看破那始终不存在的亲情,趁着半夜,她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偷偷离开属于母亲的家。
身体的伤可以治愈,但心灵的创痛呢?
她回去投靠外婆,外婆什么话都没有多问,她也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将那深沉的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从此在她的青春年华里,她视男人为毒物,就算是再好的男性朋友,她也一定保持着适当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