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田承嗣为人深沉猜忌、好逞勇武,虽然表面上接受朝廷命令,暗中却只图谋巩固自身。他收取重税、整修武备、统计户口,强拉兵丁,因此几年之内,部众多达十万。田承嗣还挑选魁梧有力的战士一万名充作自己的卫兵,称为衙兵。他在境内自任官吏,自取赋税,名义上虽为朝廷藩镇,却从未履行过臣子的义务。
你想想看,这样一个政治投机的人,岂能没有自身的利益考量?他一定会趁着归顺之时,向孔晟和大唐朝廷提各种条件。自打田华进入大帐的瞬间,孔晟就对这一节洞若观火。
孔晟神色不变,淡淡道:“田华,你们父子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本王洗耳恭听。”
田华想起父亲田承嗣的嘱咐,陪笑道:“郡王,其实我父子早就想归顺朝廷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我父想来,我们田家根基在魏博,希望朝廷能册封我父为魏博节度使,而我父麾下所属军马五万,皆归我父统辖,为朝廷镇守魏博,防范河东军入侵河南,听调不听宣。”
田华提的要求不过是史原本的走向,田承嗣归顺大唐朝廷之后,的确是被皇帝封为魏博节度使,自成一体,自领本部兵马,听调不听宣。这是造成日后田氏祸乱中原的一个重要因素。
孔晟既然穿越至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田氏这个大祸患尾大不掉,成长为危害不亚于安氏和史思明的恶霸军阀,将来累及无辜百姓?
孔晟缓缓起身,目光锋利如刀,他突然爆喝道:“叛军之将,归顺之臣,竟敢向朝廷要挟,试图拥兵自重?!放肆之极!”
“滚回去告诉田承嗣,就说本王说了,若是想要归顺朝廷,明日午时之前,率众出城缴械投降!本王会酌情奏明朝廷,册封尔父子入朝为官!至于别的,不要痴心妄想!”
“本王只等到午时。若是午时不降,本王会大军压上,再次炮轰洛阳,将洛阳城连同尔等父子叛逆一并夷为平地!滚出去!”
孔晟冷漠道:“乌显乌解,将此子给本王逐出帐外!”
田华吓得毛骨悚然,他没想到,孔晟竟然会突然翻脸。他不敢停留,不待乌显驱赶,立即灰熘熘地狼狈逃离了孔晟的帅帐和大营,连夜逃回洛阳城去。
听闻孔晟非但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反而要勒令他在午时前无条件投降,田承嗣忍不住暴怒起来。他要投降,一方面是震慑于孔晟的神器炮轰,担心洛阳守不住,另一方面也是试图从李唐朝廷那里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可如果若是半点利益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甘心归顺李唐朝廷?
田承嗣父子合计了整整半夜,决定倚仗洛阳城防高深,坐拥五万兵马,与孔晟抗衡对峙。在田承嗣看来,他必须要向李唐朝廷展现出自己应有的价值,才能得到应有的地位权势。
但翌日一早,孔营中全军倾巢而出,军鼓声久久回荡在旷野之上。而那十几门并不被范阳军所目睹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终于赤果果暴露在城下大庭广众之前。
孔晟五万大军列阵,杀气腾腾,旌旗漫天。而那十几门火炮黑漆漆冷森森的炮孔直冲洛阳城,摆出了一副随时要攻城的架势。
时间一点点过去,悬挂在东边天际的红日渐渐转移至当空,给整个洛阳城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城中百姓包括范阳军卒在内,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何时像昨日那般撼天动地如同天罚般的灾难又会降临。
田承嗣犹豫着是不是率军出城试探一下孔晟的虚实,同时打出己方军马的士气。但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因为孔晟当日斩杀魏利的一幕至今还在目,他自知自己还有麾下的这些将官,无一人是孔晟的对手。眼前这五万江南联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奈何孔晟拥有神秘莫测的手段,昨日那神器炮轰若是再次降临,他所属这些军卒再彪悍也是血肉之躯,无法抵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