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近，那人受驚般捂著臉：&ldo;殿下……&rdo;
&ldo;讓孤看看。&rdo;
&ldo;沒、沒什麼，妾身就是覺得氣色不大好，想多敷點脂粉……&rdo;
聲音怯怯的。
&ldo;讓孤看看。&rdo;
他看不清五官，但細節放大，如玉般的臉頰上有五道深深的指印。
她已經很努力蓋了很多層粉，但肌膚太白了，一點點痕跡都非常明顯。
他感到心在疼痛，輕聲問：&ldo;疼嗎?&rdo;
&ldo;不疼。&rdo;她道，&ldo;妾身身上自來如此，哪怕輕輕碰一下也會有瘀青，其實一點兒都不疼，真的!&rdo;
怎麼能……這麼迫切，這麼信誓旦旦……
他知道有多疼，坤良宮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每一記耳光都會用上全身的力氣，仿佛打的不是孩子或小姑娘，而是生死仇敵。
&ldo;殿下……你在難過嗎?&rdo;
那個聲音好軟啊，軟得讓人心疼，心碎。
&ldo;殿下，妾身真的沒事!妾身很厲害的，這一點子傷算什麼?反正妾身絕對不會讓皇后塞人進東宮的!殿下喜歡安靜，不喜歡吵鬧，妾身記得很清楚呢……&rdo;
風昭然醒來，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喚醒的，還是被生生疼醒的。
夢裡的疼痛如此強烈，醒來了還殘留在心口。
&ldo;殿下……&rdo;
屏風外有聲音傳來，和夢中有幾分相像。
風昭然霍然起身，衣裳都沒有披，大步踏出屏風外。
姜宛卿頭一回看見他臉上有如此急切的神情，不由微微一呆，然後才接著道，&ldo;殿下，您瞧，妹妹們都在這裡，您看今夜讓誰在這裡服侍?&rdo;
風昭然：&ldo;……&rdo;
錯了，夢只是夢而已。
眼前這個給他拉來一東宮美人的姜家庶女才是他的太子妃。
風昭然臉上的神情盡數斂去，恢復成往日的冷淡，只吐出一個字。
&ldo;你。&rdo;
第十三章
殿下是不是一個人睡不著?
姜宛卿遲疑了一下，回頭看看身後美人們的臉上沒有一個出現驚喜神情，才確認風昭然真的是指了自己的名字。
&ldo;……&rdo;
這輩子風昭然對她不說是深惡痛絕吧，但也基本到了少瞧一眼是一眼的程度，畢竟她是拆散他和有情人的罪魁禍首。
現在這是抽哪門子瘋?
可能是找機會矬磨她吧。
上一世里皇后就用過這一招。
離入夜還有點功夫，姜宛卿回到寢殿，火速讓兩位嬤嬤做了兩隻塞飽了棉花的護膝。
左右不過是讓跪著伺候，一夜要水要茶，不讓人睡覺罷了。
而且風昭然其實有很明顯的弱點。
天黑之後，姜宛卿過來服侍。
東宮書房甚大，一架十二扇紫檀雲石屏風後頭是靠窗的貴妃榻，風昭然經常歇在這裡。
貴妃榻的寬度一個人睡還差不多，兩個人睡顯然就有點擠。
不過姜宛卿很有眼力見，知道這裡原沒有自己睡覺的份，因此是帶著被褥來的。
風